颜如玉眼睛清澈望着秦书,很认真:“以后的事情。”
秦书有点儿紧张:“以后的什么事情?”
颜如玉看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秦书的眉:“想以后要做什么,要不要跟你在一起。”
“那,结果呢?”
颜如玉不答反问:“今儿午饭有点儿晚,你做什么去了?”
秦书解了披风放到一边,手顿了顿:“去了北陵一趟。”
倒是学会避重就轻了,颜如玉有点儿恼,压着那恼意问道:“去北陵做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
秦书抬头不知该不该说,再次绕了绕:“看了两个人。”
按着颜如玉的性子,问了两次也算是极限了,秦书想着他应该不会再问了,却不想今日颜如玉有些反常:“两个人?”
“一个是韦郡丞,往日与我有恩……”秦书说了两句,在考虑怎么告诉颜如玉林景还在这儿。
颜如玉了然问道:“另一个是林景没错吧?”
秦书没想到颜如玉会知道,讶异了一下,沉默着点了点头,颜如玉这下真的是恼了。
自打他醒过来,怕秦书难做,一日一日看着齐钟的脸色,他也好言好语地忍了;等他能走路了,为了秦书,他天天去齐钟韩承信帐中问个好,齐钟偶尔还呛他几句,他也不动声色地忍了。
可是秦书呢?居然一声不响去看了林景,这还不算,若非他问起,秦书甚至还打算瞒着他。
颜如玉心气本就高,这会儿想起来,一下便恼了起来,颜如玉做不来那等没风度之事,秦书也承认了,可颜如玉心里就是压不下那火,说话不免添了几分冷意,呛了秦书几句,便不再理他。
到了晚上,还是这么个情况,说话也不理,偶尔一句答话不过是嗯,或者哼,秦书想同他好好解释,被颜如玉冷冷一看,就说不出来了。
“别气了不行么?”秦书夜里巡完了营,看着杯盘冷饭搁在桌上,动都未动,颜如玉中饭没有用,晚饭也没有用,人则是面朝里头,一动不动,想也知道还没睡。
颜如玉火气平静不少,转过头来认真道:“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秦书,我不是那等大度的人,我不是重湘,也不是丹青,你若是不能一心一意,那便算了,余下的话我自不必再讲。”
总算是说话了,秦书想,和衣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我一直都相信……”
颜如玉从未怀疑过秦书,无论秦书做什么,这点他都从未怀疑过,这世上,再没有人比秦书再爱他了,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林景。
颜如玉一直想不明白,对于林景,秦书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暧昧?不见得,秦书并不是这样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可是又为什么,要走那么近?
脑中有什么呼之欲出,灵光一闪,颜如玉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再联系一番前因后果,想到那时候在宫里头闻到林如烟身上的那阵香味,颜如玉总算是明白了:“你在愧疚?”
心里的念头被猜中,秦书忽然感到一阵寒意,试着靠近些,两手将颜如玉拥在怀里,他的身体很单薄。
“有件事想要告诉你,听罢了,任你打骂。”秦书道。
颜如玉也大约能猜个大概,本不想让他讲,但是想听一听其中细节,便也没有拦着,打骂倒不至于,只是心里始终不想让他沾染这些朝堂纷争,尔虞我诈。
“你说。”
秦书踟蹰一会儿,紧张得双手出了汗:“还记得那年么,我们一起在你家守岁的那年。”
颜如玉有些疑惑,时间有点儿对不上,隐约觉得秦书会错了意,秦书说得事情,和他想的,应该不是一桩,但是颜如玉没吱声,他直觉觉得,这件事可能有些不简单。
秦书开始讲,越讲越艰难,“……然后就请他喝了几杯酒,可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不知道……”
说不下去了,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这让他怎么说得出口,说那样不堪的往事,以及那样一个不堪的自己。
颜如玉身体渐渐僵住了,他千算万算,算不到这样一桩事,那时候的记忆一股脑儿涌过来,真是好精彩的一出戏,赵子宴,重湘,秦书,林景,赵俭,甚至陈丹青,合着就他自己这么一个瞎子被蒙在鼓里。
原来如此,颜如玉冷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然后呢?”
秦书张张嘴,面对颜如玉的质问,发不出半点儿声音,解释,又或者是为自己开脱,哪一种颜如玉想必都不愿意听。
“然后你就酒后乱了性?呵,秦书,我竟然不知道,你这堂堂男子,到了这会儿敢做不敢认?你真是……”
秦书安静垂头听着,不敢松手,愈发拥紧了他。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