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整以暇,并不着急掏家伙,只是一只手不停揉搓沈建平的下巴,“哥确实喜欢你,打你十七八就喜欢你,你比那些小土狗漂亮太多,但凡你是个姑娘,能生孩子,哥早就八抬大轿娶你进门,把你惯到天上去。”
“可惜就可惜在,你不是啊。。。你底下要是也长个逼,还能行得通,可你偏生只长根无用的棍儿,这叫哥怎么娶你?”
孙继民把自己都说醉了,似乎他真的很爱沈建平。惦记他、纠缠他,一晃那么多年,从十五六带沈建平进山打鸟,到二十出头骑全村第一辆洋货自行车送沈建平去镇上念中学,再到赚了钱开车送沈建平上中师,沈建平越拒绝,他越死皮赖脸。
“哥不在这上你,哥回头弄个好地方跟你洞房花烛夜,你今天给哥舔舔,哥就饶了你。”
他闭着眼摸沈建平的嘴,用大拇指去掰,全然不觉身侧一道人影靠近。
被他操控的沈建平被迫仰起头,在更浓重的阴影将自己笼罩、思维彻底崩坏时,沈建平面如死灰,看到了陆成江逆光俯视他的脸。
那是沈建平前二十四年生命里最仓皇无力的一天,却也是他作为无神论者,最接近救世主的一天。
孙继民在他眼前被从下颌击一拳掼中,那一拳力道之大,孙继民当场呛血,甚至吐出三颗门牙。
“我操你妈——”孙继民整张脸被抡向一侧,回身想要还手时整个头颅都是红的。
“来。”陆成江侧身而立,双手相扣,腕关节吱嘎作响,“跟我打,沈老师是文化人,不与你动粗,我替沈老师打。”
说着,陆成江看向沈建平,脱下外衣将沈建平兜头罩住。
“不雅观,沈老师别看。”
人声熙攘,十米开外电影院前广场,观众散场,有人朝巷子里看。
八十年代,街头打架斗殴不稀奇,没人管,也没人围观,路人匆匆闪身,无意间看到穿白衬衫的青年卸了黑衣青年一条胳膊。
“二椅子配官痞子,猪狗不如!”
孙继民骂得震天响,恨不得喊穿天,沈建平确信外面人听得到,陆成江却全然不在乎,到最后孙继民被陆成江撂翻在地,陆成江走到沈建平面前,将他轻飘飘架到肩膀上。
沈建平已经无法判断孙继民是死是活,男人身上有腥苦的锈味,沈建平探头去看,很快被陆成江按回去。
“没伤,不是我的血。”
沈建平这才在黑暗里委身,陆成江单手抱他,另一只手在他背后捋,让他额头枕着自己肩窝。
他们向仲秋最后的晚霞走去,沈建平猛然一颤,陆成江停驻,轻声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花、我的花。。。”,如诉如泣,仿佛就算让沈建平此刻死,他的最后遗愿便是与这个秋天的最后一捧月季合葬。
于是陆成江便抱着沈建平往回走,将残破的花束抖抖土,拾起放进沈建平手里。
“以后送沈老师更好的。”男人拍拍沈建平后脑,手掌宽厚,抵得上沈建平一半腰身。
而沈建平无法言语,在陆成江肩头留给男人一片濡湿,他小幅度挣扎起来,贴着陆成江的脖子嗫嚅:“放、放我下来吧,被人看见不好看。。。”
“沈老师觉得丢脸么?”陆成江平静道。
沈建平刚降下去的体温又烧起来,赶忙解释:“我没有什么脸可丢,我怕给陆支书丢脸。。。”
“那便是我们都不丢脸,沈老师只管靠稳吧。”
良久,陆成江感受到沈建平在衣服遮盖下缓缓点了点头,便继续抱着他往前走。
这一路陆成江走得异常轻快,风好像突然凉爽起来,走到最后几乎想要抱着沈建平跑,好快点把他放到自己面前,好好对着他的眼睛说话。
汽车驶上郊外时沈建平还把头蒙在衣服下,陆成江没有催他,也没有问他任何问题。车速缓慢,光亮由残阳转为月辉,在无人的田间车路,陆成江听到沈建平的哭声。
他停下车,几经犹豫后还是掀开了遮在沈建平头顶的衣服。
沈建平还抱着那束零落的花,脸被泪水浇得斑驳。
“从前麻烦陆支书好些事情,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不少晦气,”他说得悲怆,断断续续的喘息让字句连不到一起,“可我实在没有能耐,什么都还不了您,只能、只能祝您以后工作顺利,事事顺、”
“沈老师什么意思?”陆成江将他打断,状似质问,“嫌弃陆某,要与陆某决裂么?”
沈建平反应不过来,痴愣地眨眼。
“怎么陆某才下定决心追求沈老师,沈老师便要与陆某撇清关系?”陆成江将沈建平头顶的衣服扯掉,让沈建平全部暴露在自己眼前。
“也怪陆某唐突,照理准备些拿得出手的礼物再说这番话,沈老师嫌弃也是应当。”说着陆成江便面露憾色,那表情竟像是沈建平辜负了他。
“我不、不是!”沈建平慌了,急忙忙道歉,却又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
可当他理清头绪,他已经被陆成江从座位上提起,整个人跨坐在陆成江腿上。
“沈老师与陆某说话常会口吃,这是为何?是不愿意和陆某聊么?”陆成江逮住沈建平的耳垂咬上去,故意用虎牙咬,咬得沈建平小声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