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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第1页）

顾三娃和家里其他小孩不一样，特别擅长钻小空子。

这倒不是不行，但顾九月不希望他成为一个专门走旁门左道的人。聪明不是不行，但只有小聪明必然不能长久。

顾九月想了想，觉得启蒙教育应该可以开始了，不一定非要学写字，可以给家里几个孩子讲一讲益智故事、学点基本数学之类的，避免他们长大以后被骗，也能树立正确的三观。

当然，当下比较重要的事情还是去县城里考虑如何卖大白菜。

顾九月挑了个不错的天气又跟着村里长辈去了一趟县城里，这次是为了考察地形来的，以及观察市场上售卖的蔬菜品种、价格等等。

等又到了集市，才发现卖菜的地方相当萧条，蔬菜只有寥寥几种品种，买卖猪肉的更少，反而是粮食店门口人多。

大概因为只有粮食才是主粮，缺衣少食的时候自然会选择性放弃蔬菜。

顾九月挨个去问了问，现在市场上主要卖着的有秋葵、卷心菜、柿子、石榴等，价格在三文到十文不等。

不过集市收的税很高，大约百分之十，一千文就收百分之二十，以此类推，最多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做的是一些特殊生意。

顾九月听得咋舌，这税都快和现代烟草税持平了，然而一般普通商品利润其实不太大，也难怪不纳税的鬼市这么繁华。

顾九月在这里流连着调查数据，大家看她是个小孩子，也没人特意驱赶她。

她从早上蹲到晚上，发现菜贩子一般卖不出所有菜，菜只能卖出去一半。

她有点疑惑，因为蔬菜是很娇气的植物，只有一天保质期。为了这天的保质期，菜农必须清晨起来采摘，到下午不能卖光就只能贱卖，第二天的菜是坏掉的，这些人这么干难道不怕亏本？

不过等到再晚一些，她就知道答案。

因为饭馆的人来收菜了。

集市上几家饭馆的管事走出来，菜贩子们连忙冲上去，围着他们推销自己的菜。

饭馆收菜的菜价就很便宜，差不多是单卖对半，很多人觉得比赔在自己手里要好，即便不情愿也只能卖出去。

顾九月看人少了些，走过去问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您收菜吗？新鲜菜。”

中年男人看见顾九月圆嘟嘟的脸就忍不住发笑，偏偏顾九月还特别严肃。他笑了一会儿说，“收，不过我们收价便宜。”

他告诉顾九月一个价格，差不多是单卖价格的六折。

顾九月打探完毕后，心满意足回到家里去。

再过了几天，田里最粗壮的白菜长大，在田里绿油油的，沾着水珠子，就像绿翡翠似的，特别好看。

这是头茬白菜，能收获这么好实在让人惊喜，卖个好价格是容易的。

徐莲巧把地里白菜看得紧，不分日夜守在田边避免遭了贼，因为隔壁某家就丢了好大一茬萝卜苗，又耽误了种田日子，除了哭骂以外没有别的法子。

顾九月怕她受累，做好热腾腾的饭菜装在陶罐子里面给她送去。

现在日头依旧晒，徐莲巧坐在田埂边咕噜咕噜把饭菜喝得一干二净，面色却不怎么好。

顾九月问她，“娘，你怎么了？”

徐莲巧摆摆手，“没事。”

过了一会儿顾九月就知道怎么回事，这里有个泼皮竟然来调戏徐莲巧，嘴里说些不好听的话。

现在家里没什么男人，有些人虽然不敢真的做什么，但嘴巴上的便宜没少占。顾九月不清楚在她没看见的地方，徐莲巧到底吃了多少亏。

徐莲巧看见顾九月还没走远，污言秽语不知道听进耳朵里多少，登时对那泼皮生了气，怒骂道，“小崽种敢看你老娘，你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那泼皮没反应过来，就被徐莲巧一瓢粪水浇过去，差点粘在鞋袜上。

他头也不回转身就跑，顾九月也目瞪口呆看着她娘，她一直以为她娘脾气好，没想到打孩子是真，泼辣也是真。

徐莲巧连忙道，“九月，快回去，别饿着肚子。”

顾九月一步一回头回家里去。

徐莲巧估摸好卖开市时间，第二天刚到寅时就摸黑穿好衣服起床去了田里。

她动作轻巧，没有吵醒家里任何一个小孩。

夜晚没有星星，只有月亮，即便如此也没有减慢徐莲巧的速度。

收好的白菜堆在牛车上面，牛车旁边还有个少年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