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人不敢自作主张,只好哄道:“奴才回了大人,就派人来接。”
星星半句话没说,她清楚,一个私自逃家的妻子,韩镇没让人綑回去,送上三尺白绫、二两砒霜,恐怕还是看在这段时间自己照顾几个孩子的分上。
只是心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大块,突然觉得房子盖太大,突然觉得没有人抢着吸的空气变得稀薄,也突然觉得安静太过,世界将她给遗落。
为排除这种感觉,她从早到晚都在工作,秀女画像完成,她卯足劲儿继续画漫画版论语,试图用忙碌让脑袋没有多余的空间储存寂寞。
她累惨了,一睡就不省人事。
看着被搬来搬去却毫无知觉的星星,郑远山苦笑,她是几天没睡了?
拉过棉被将她盖个严实,他认命地走到厅里,收拾桌面,看一眼天空上厚厚的乌云,想了想,先到外头把衣服给收拾好。
她知道为什么觉得親切熟悉了,那分明是自己的脸啊,只不过自己的脸长在一个男人身上,感觉有点诡异。
但她没有时间分析这份诡异,因为刘嬷嬷昏倒了。
孙芹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她使尽力气也扶不动刘嬷嬷,幸好两位大叔进屋,身材高大的那个弯下腰,将刘嬷嬷抱起,送回屋里。
走在两人身后,孙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她对味道非常敏感,味道常能催动她的慾望,就像那年狗碗里的那根雞腿,就像他身上的味道……催动了她想与之親近的慾望。
殷箬替刘嬷嬷把过脉后,道:“姑娘别担心,老人家没事。”
孙芹点点头,松一口气。
抱刘嬷嬷进门的男人长得很高,孙芹必须仰头才能与他对视,他的五官深邃,头发微卷,双眼一睨,教人胆颤心惊,而现在,他正用一双深究的目光看着自己,似乎要把她的五官全描绘过一遍似的。
他的眼神给足了威胁,正常人招架不住的,但她不怕他,因为……薄荷香味,看看他,再看看另一个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的男子,他们身上有相同的味道。
这么嬌嫩脆弱的小姑娘竟不怕自己?岳笙有些讶异,但更让他讶异的是,她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里,有着想親近自己的慾望,就像当年……他的眼神。
“姑娘,我叫殷箬,他是岳笙,我们错过宿头,想在此借宿一晚。”美貌胜过女子的男人开口,口气温和像是往人心底注入一股暖流似的。
孙芹靖靖软软回答,“这里只有我与嬷嬷,没有男人在家,怕是不方便。”
“不知姑娘高姓大名?”岳笙问。
女孩家的姓名怎能随意对外人说道?她应该甩头而去,但是……深吸一口教人喜欢的气息,她乖乖回答。“孙芹。”
“府上哪儿?”
“京城,相府。”
她的回答让两个男人同时拧起双眉,互看彼此一眼。
“姑娘的母親可是卢氏?”岳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