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五,是夜明月煌煌,月光照着一室凌乱。
凝珑很累。折腾几番,又被程延抱着沐浴,熬了两个时辰方休。她披了件薄得遮不住任何风景的短衫,双手捞着玉枕,默默调整呼吸。
程延端着避子汤一饮而尽,眉目间尽是解蛊后的餍足。
凝珑调出个乖巧的表情,“事前喝一盏,事后喝一盏,不会有坏作用吧?”
程延反问:“你指谁?”
“当然是世子你喽,我又没喝这药汤。”
程延信步走到床边,捏起凝珑的下颌,喂了她一盏茶水。
“有没有坏作用,难道你没感受出来吗?”
说完,他有意瞥向废掉了一床褥子,那褥子被折好扔在长榻上,水痕明显。
凝珑笑得懵懂,慵懒的美颜尽数展现在程延面前。
她扬起修长的脖颈,显露程延留下的痕迹。又勾着他没穿紧的腰带,往前一拽,“我这不是为世子着想嘛,世子身份尊贵,却总想着照顾我。我也想关心世子……”
凝珑抬眼,如宠物般仰望着身前淡漠的男人。
“难道关心都不可以么?”
这一眼又把程延的火挑了上去,他吻着凝珑后脖的红痣。那痣红得艳丽,宛如一片情海,跌进去就再难爬上来。
他又没下得去狠手,只怜惜地拍拍她的臀。
“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凝珑正想着冠怀生此时会做什么,猛地听见程延问话,赶忙回句“喜欢”。
接着又详细解释,她到底有多喜欢。
“世子送的金步摇,我常戴在鬓边,在府里走来走去炫耀。太阳光一照,金步摇闪着光,衬得我很是耀眼。世子送的珊瑚盆景,我摆在卧寝,睡前观赏,十分有趣。还有您送的那八枚金铜钱,我无聊时常常把玩。”
提旁的礼物还好,程延勉强能接受她的口是心非。
偏偏怀里婉转的美人提到了金铜钱。用最娇的声音,奉承最违心的话。
程延轻笑,“是么?改日我登门拜访,握着你的手,教你怎么更好把玩金铜钱,如何?”
凝珑暗地翻去个白眼。床幔间的情话听听就好,怎的这厮还当真了?
堂堂世子,悟性竟没那卑贱哑巴高。她要哑巴吃纸,哑巴尚存疑。她说爱金铜钱,程延便要亲眼看她把玩。
臭不要脸!
凝珑回了个委婉的笑颜,“我倒盼望世子来作客。可府里人多眼杂,我怕他们会说世子的闲话。再说,那也不是我家……”
她终于在程延面前提起家世之事。
程延颇给台阶,“为何?”
凝珑顺势搂紧他,猫儿般蹭了蹭他的侧脸,“这件事,我只告诉世子。世子可不许告诉别人。”
程延心想真是会做戏,不过面上仍说好。
凝珑自然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顺便补充她多么倾慕世子,多么想离世子近些,再近一些。
程延倒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多的委屈。
假话说多了,便成了真话。后来凝珑当真觉着委屈,攀着程延宽阔的肩,落了几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