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好无聊喔,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说来听听。”
小青脸上有抹促狭,正欲取笑她时,眼角余光在瞧见往这走来的两人,惊呼出声:“那不是连家小姐吗?她怎么往这走来了,大少爷又不在这?”冰儿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是连芳仪和她的婢女,两人所为何来?
连芳仪仪态万千优雅地步入古月亭内,美艳的脸上不动声色地打量坐在石椅上的冰儿。好一个清丽脱俗似精灵般俏丽的女子,也难怪东方大哥会为她着迷。双眸掠过一抹妒意。
“你就是骆姑娘?听说东方大哥为了你,不惜和方家撕破脸,也要取消两家的婚约。” 娇柔的话语里,暗藏着不善的质问。
“你可知方家是何来头,若是方家的人不肯罢休,硬是告上兰贵妃那儿,东方府全部在劫难逃。听说你和你爹是各大官府通缉的有名窃贼,我不懂为何东方大哥会看上你,难不成是你仗着自身的美貌,诱惑东方大哥,否则他怎会喜欢上一个害他失明,出身又不光采的你。”
犀利含讽的语调,听得冰儿气愤地脸色发白,身旁的小青更是大为冰儿抱不平:“才不是呢,是大少爷自己先喜欢上冰儿的,而且冰儿助四少爷破案有功,功过相抵,官府早已撤销通缉了。”
小青看不过她高傲的嘴脸,忍不住替冰儿说话,心底十
分后悔,以前怎会觉得她温柔大方、美艳高贵。还是大少爷厉害,没被她所骗。连芳仪冷冷地睨了小青一眼,美艳的脸上有 着鄙夷的神情,讥讽地道:“你只是个丫鬟,这儿哪轮得到你说话。”
“连姑娘,我敬重你来者是客,还请你说话尊重点,丫鬟又怎样,难道丫鬟对看不惯的事,就不能仗义执言吗?倒是连姑娘你,方才所说的话才是有失身份。”
冰儿忍无可忍出口嘲讽,小手握住小青的手,安抚着她委屈含泪的神情。
“你……骆冰儿,你不过是个窃贼之女,凭什么这么和我说话!”连芳仪大小姐脾气发作,顾不得维持她温顺的假象,破口大骂。
“就凭她是我东方凌认定的妻子。”
一道森冷的声音飘人古月亭内,三人顿时脸色各异,连芳仪脸色惊慌,看着东方凌高大的身形走人古月亭,身后还跟着东方傲和姜总管。
东方凌俊脸阴沉,冷厉的黑瞳盯视着垂首不敢抬头的人,他方才在瞧见她直往古月亭而来,好奇之下躲在花丛里,将她们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听见,没想洛阳城内公认最贤淑、最知书达礼的连家千金,竟会说出这种尖酸刻薄的话。
“连姑娘,你方才所侮辱的人,乃是我东方凌的妻子,你侮辱她,就等于侮辱我,也等于侮辱整个东方府,东方府不欢迎你这样的贵客。姜伯,送客。”东方凌背过身子,淡漠地下逐客令,连芳仪美艳的脸上有抹难堪,脚步慌乱地离开。
姜总管在退下时,瞥了眼脸色严峻的大少爷,和前方疾奔的身影,轻叹了口气,为自己识人不清感到对不起主子。亏他还不时制造机会让两人相处,没想到连姑娘的真性情竟是如此刁蛮,远不如骆姑娘的随和平易近人,他真是感到汗颜呀。
“连姑娘说的没错,我不过是个窃贼之女,你和我成亲不怕有辱你的身份吗?”冰儿脸色漠然,瞧着朝她走进的俊朗身影,心头泛起从来不曾有过的自卑。
连芳仪尖锐的话语的确说中了她的痛处,他是官家之后,又是洛阳城首富,而她不过是个江湖上闻名的窃贼之女,身份的确是不光采。两人犹如云与泥的差别,她……配不上他。
东方凌俊睑微愠,铁臂一伸,将她搂入怀里,深邃的黑瞳瞧见她美眸一闪而过的自卑。
“不准这样说自己,我并不是个肤浅之人,外在的身份名望于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人,和你心底是否有我,这才是我该在意的事。”
闻言,美眸不禁浮上水雾,为他话里的痴心,藕臂主动回抱住他,将脸埋人他胸膛,轻柔的嗓音微带哽咽:“东方凌,别对我这么好,你对我愈好。我反而会愈怕,万一哪一天你不要我了,那我可怎么办才好?”
一旦习惯他的宠爱、他温暖的体温,若是陡然失去了,要她如何回到往日的开朗无忧?她将变得不像是自己。
“说这什么傻话,知道我对你好,就别处处惹我生气担心,你烦恼的问题,该是我烦恼的才对吧。”东方凌没好气地轻斥,大掌温柔地抚着她柔软的青丝,微敛的黑瞳底有抹爱恋。“咳咳。”一道轻咳声打断两人的轻怜蜜语,东方傲不想再当个被人彻底忽略的隐形人。
“大哥,你不觉得当务之急,是先解除你和方家小姐的婚约?”冰儿俏脸发白,陡地推开他温暖的怀抱,她差点又忘了梗在两人间最严重的问题。
怀里骤然失去的空荡令东方凌浓眉微皱,在瞧见冰儿脸上惨白的神色,冷锐的黑瞳不悦地睇视多嘴的东方傲。
东方傲在接收他警告的眸光,只能在心底苦笑,真是好心被雷劈。
“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他冷淡地道,意思是要他别插手,冰儿脸上的神情令他不忍,长臂欲将她勾回怀里,她却反倒退得更远。
“冰儿,你不相信我?”东方凌因她退离的举动,胸口陡生怒火,黑瞳危险地眯起。“你真的要为了我和方家决裂?万一兰贵妃怪罪下来,那我岂不成了东方府的罪人?”
美眸底隐含着泪光,到头来,他仍是不属于她。不该动心
的,这样她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你想太多了,这事我自会和方义谈,若不解除婚姻,我要如何迎娶你。”
东方凌不舍地凝视着她含泪的美眸,不再逼进她,明白她若不是爱着他,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