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继续打开死者衣襟,观察尸表,“死者背部有压痕,约为一掌宽,四肢纤细,腹部微微隆起,盆骨有张开趋势,下体有陈旧伤痕。”
检查到这里,沈初从博古架上取下一把尖刀,刀刃触碰到死者腹部时,突然心里一惊。
竟然忘记蔺淮言在!
“大理寺应允,但验无妨。”蔺淮言安抚道。
看来上次确实把她吓着了。
至此,沈初才放开手脚,大胆剖验。
刀刃划开尸体胸腹部皮肤,打开胸腹腔,暴露出胀大的子宫,“死者怀有身孕,四月有余,肺胀气肿,其余内脏无明显实质性其损伤。。。。。。”
沈初在护本上一一记下验尸的细节,并在死者背部伤痕处画了个圈,然后递给蔺淮言。
“少卿大人,死者肠胃内残留皆为细粮,并非清贫人家,死者自勒死亡后,被人移动到正安巷,没有留下过多移动伤痕,说明死亡地点就在正安巷附近。”
蔺淮言接过护本,上一次远观沈初验尸已被震撼,今日近观,再次被其老练的剖尸技巧吸引。
章迟为难道:“正安巷那边客栈居多,多为番邦使臣留宿,一一盘查恐怕不太合适。”
“张贴寻人启事,等人认领。除此以外,还要查清楚徐知行和谁都过节。”蔺淮言叮嘱。
章迟不敢怠慢,立刻去安排。
沈初净完手走出停尸房,紧绷的状态缓和后,这才感觉到胃里隐隐作疼。
她一张小脸卡白,额头上还冒着冷汗。
衙门后院的凉亭内。
蔺淮言一边品着热茶,一边翻看季多找好的屋宅图纸,听见呕吐的声音,抬眸只见沈初抱着一棵树,面色苍白。
“她这是被恶心着了?”季多自从知道沈初把蔺淮言拉入朝局后,再也没了好脸色。
蔺淮言挑眉,上一次香寒尸体腐败程度如此高,都未见她皱过眉头,今日这番样子确实奇怪。
“大人。。。。。。”沈初嗓子被胃酸腐蚀得如八十老妪般粗哑,“能不能借我口水喝?”
再不进食,她就要晕了。
在了解完情况后,蔺淮言指着冬日晌午不暖和的太阳问,“所以,你从昨日到现在滴水未进?”
沈初被茶水烫得龇牙咧嘴,依旧不停的往嘴里塞着世子才有的吃的糕点,默默点头。
蔺淮言睨她一眼,“前有林原白,后有徐知行,为他们连命都不要,当真是来者不拒,若不是林原白已为驸马,你岂不是也要在他二人之间分个一大一小?”
沈初一口糯米糕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整张脸憋得通红。
这明显是新仇旧帐一起算……
到底是谁传言玉面阎罗不善言辞,分明是字字珠玑,一语双关!
沈初心有不甘,又不敢顶嘴,以蔺淮言知道的情况来看,随便哪一个都能置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