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万般骇然,旗杆也将即砸落。
千钧一发之际,施霓头脑晕沉地惊呼出声,可意料中的闷砸疼痛却并未传来,只有手腕被人强势一握,感觉强烈分明。
对方用力极大,她整个人步履漂浮片刻,而后身体一转,轻松便被其护搂进怀里。
当下,施霓脑袋嗡嗡依旧懵愣,只察觉他这把搂得很实,掌心亲挨着她的肤,丝毫没避就男女之嫌。
和那夜对她的强势,是一样的。
“伤没伤到?”
熟悉的低沉音色传进耳里,叫施霓再次确认,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那日在寒池霸着她身的山匪,就是大梁此番派遣汇嵇,来护送西凉贡礼进京的主帅将军。
而因阴错阳差,他将她错认成了服侍她的女子,这实在太……荒谬了!
“吓到了吗?荆善怎么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他人呢?”
霍厌理所应当认为荆善接到了人,他抬手轻拍两下她的背,作以安抚,语气也很轻。
可施霓在他掌心的灼烫下根本难以放松,甚至背脊不由僵直更紧。
她不敢动更不敢言,如果可以,当下她只想遮着脸原地遁形,从此处溜逃。
“怎么不说话?”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霍厌,担忧她是否真的受伤扭到脚,垂目仔细视下,又看她面上未显伤痛之感,这才放了心。
不过,她总是躲闪目光不敢看他,神态也娇怯,见状,霍厌轻轻勾了下唇,只当她是还不适应在自己身边。
他抬手捏抬起她的下巴,想叫她和自己对视,于是施霓颤巍巍地被迫仰头,眸光闪着些未知情绪的胆怯晶光。
犹犹豫豫过后,她终是艰难唤了出来。
“将,将军……”
这软潺潺的一声把霍厌喊得莫名心情舒快,指肚摩挲过的嫩肤,也随之出现了一小片沙红。
他根本没用力,是她娇得太过。
霍厌眸色沉浓,心头微酥,又忍不住低下头去与她相挨更近,接着语气也逗弄。
“叫我这般好等,你自己说,该不该罚?”
这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分明是对情人的呢喃,施霓心头复杂难当,原来他还不知,可他马上就会知晓真相。
一个是败国进献来美人贡礼,一个是路上负责护送的大梁主帅,如此微妙的身份关系,加之那样不合时宜的初遇,换作是她,恐怕也会认为其中有人为阴谋。
施霓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甚至设想过,他若得知真相,许会勃然大怒,然后便直接以包藏祸心为由,抽剑取了她的性命。
思及此,她惧怕更甚,于是下意识畏缩在他怀里,逃避丧气般一动不敢动。
霍厌倒是搂得享受,轻言道:“好了,又不是真的打算罚你,怕什么。”
说完,又摇叹地蹭了下她的鼻尖,笑她胆小,实际心里却无比受用她的贴近。
他本是征戮沙场,杀伐果决的糙野武人,靠着刃锋染血,枪戟弑魂,令对战敌将闻风丧胆,他亦因此而获阎罗将军这般煞气名号。
可这样的战神枭雄,心头所好不是威风干练的巾帼女将,反而偏爱这般手无缚鸡之力,娇妩且怜人的纤弱美人。
霍厌有些不耻承认,他一共只见过人家两面,可每次他都会轻易被她怯怯的眼神勾钓着,连带身心一齐升腾出一股不一般的征服欲。
那瞬间,他是心甘屈膝,成她裙下之臣的。
“将军,你,你可知晓我姓名……”
被他身上的寒光铁甲硌到,施霓也因此清醒了几分,她一口气憋闷着提到嗓口,随后主动艰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