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优今晚着一身松柏绿色格子拼接的假两件针织衫,配上米白色的云朵阔腿裤和白色的浅口矮跟鞋。洁白的领口微微敞开,不着配饰的秀颈白皙细腻,锁骨线条优雅,轮廓分明。
她头发半扎半披,发尾还带着一点湿气,应是仓促出来没有吹干。可能是因着眼盲的缘故,脸上未施粉黛,较平日少了一点锐气多了一丝柔和。
真真好看得紧。
温盏刚刚退开一点,便被美色晃失了神,只是下一秒又被面前的人吐出的话语拉了回来。
“哦?”陆昙丹唇皓齿微微张阖,不疾不徐地道:“那这个招呼,怕是不能不打了,你说是不是,阿盏?”
温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温盏再推辞倒显得理不直气不壮,只得牵着陆昙的手,将她带进酒店的房间。
房间里的众人此时也放下了手中的麻将牌,朝她们投来好奇的视线,或者说,朝手执盲杖,眼缚黑纱,鹤骨松姿的女人投来好奇的视线。
“咳……”温盏清了清嗓子,介绍道:“陆昙,我爱人。”
陆昙将盲杖收好,用挂绳挂在手腕上,微微颔首,不矜不盈地道:“各位好。”
卫颖眼神定格在陆昙身上,过了许久才收回视线,面色有些复杂。
秦时暮此时已经看呆了,她认知里,温盏之所以藏着掖着七年,主要是因为对象拿不出手,再加上卫颖是她最好的朋友,又暗恋温盏多年,所以更加对陆昙没什么好印象。
如今见到真人,才觉得自己似乎想错了,秦时暮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面前的女人都和温盏很搭。她身上的气场不容忽视,哪怕她眼睛有缺陷,也不会显得脆弱无助。
温盏倒没注意自己的发小们在想什么,如今她的心思全系在陆昙身上,而陆昙此时微微侧着头,正静静地等着她一一介绍。
都怪陆谨怀这个大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什么绿色,陆华优现在又看不见!
温盏在心中暗暗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引着陆昙到秦时暮面前:“秦时暮,我发小。”
陆昙顺着温盏声音的方向伸出手:“你好,秦小姐。”
“啊,你好。”秦时暮呆呆地握了握陆昙的手,显然还没缓过神来。
相较于秦时暮的呆愣,卫颖倒是淡定许多,主动站起身握住陆昙的手,道:“我是卫颖,是……盏盏的好朋友。”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倒显得这话藏着些许别的意味。
手上的力道不重却也不轻,刚好够陆昙领会一些事,但陆昙却没做出什么反应,仍是笑意盎然的模样:“你好,卫小姐。”
温盏也摸不透陆昙的情绪,如今正式打过招呼,便要找理由带陆昙离开,只是她尚未开口,方才还温和知礼的卫颖却不知怎么回事,忽然话锋一转道:“刚才盏盏还同我们说她家教很严,出来和我们几个朋友小聚都要报备,不知道陆小姐怎么看?”
这话看似稀松平常,里面却挖了很多坑。
陆昙若是承认,显得她很小气妨碍了温盏与朋友的正常交往,但陆昙否认,无论她愿不愿意,温盏日后都不能再拿她做借口。
秦时暮此时已经回过神,转过头震惊地望着突然发难的卫颖。
“卫卫。”温盏更是蹙了眉,正要替陆昙答复,却被陆昙先一步按住手臂。
“卫小姐说笑了,阿盏从不会说这样的话。”陆昙唇角微扬,轻巧地避过了卫颖言语里的陷阱:“她一向看重朋友,今晚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也是因为担心我的眼疾,关心则乱罢了。”
陆昙的话语里尽是对温盏的维护与信任,令温盏心头一暖,然而卫颖却没打算轻易罢休,又换了话题道:“听盏盏说陆小姐病了,不知道陆小姐的眼睛问题医生怎么给的诊断?需不需要我帮忙找找大夫?”
话虽是关心的话,可卫颖的目光里尽是审视,连语气都十分冷淡。
陆昙面上的笑意未散,仍是一副未将卫颖的态度放在心上的模样,缓缓地道:“旧疾而已,过两日便会好,谢谢卫小姐的关心。”
卫颖还要说什么,却被温盏不耐烦地打断:“卫颖,够了吧?”
秦时暮看出温盏神色不虞,赶紧按住面色有些发白的卫颖,道:“陆小姐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看……呃……听我们打两把麻将?盏盏,你也别急着走了,玩两把呗,我们好久没聚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凑到一起。”
她这话说得不错,经过卫颖这一闹,以温盏的脾性,日后跟她们直接断了来往都不足为奇。
不如趁着娱乐的机会把话说开,省得在彼此心里留下心结。
卫颖被一旁的秦时暮扯了半天的袖子,只好缓了语气道:“盏盏,再陪我们待一会儿吧。”
“不了,改日再约吧。”温盏还在气头上,根本不为所动,她拒绝得很干脆,拉着陆昙就要走。
秦时暮赶紧对温瑜使眼色,示意她留一留温盏。
几人毕竟是一起玩到大的交情,温瑜也不希望为这么点小矛盾断交,可她也知道自家姐姐的底线是陆昙,所以想了想直接对陆昙半真半假地道:“昙姐,你是不知道,姐姐每次和我们玩麻将都输得很惨,我听怀怀说你很会打麻将,不如帮我姐玩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