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考后陈非寒对自己还算满意,他挣扎着打了个哈欠,走出去醒醒脑子。考试期间很多人爱喝水,他的座位又正好挡在开水房门口,前后进出很是麻烦。等要开考了他回座位一看,凳子上一大摊水,连桌子上的橡皮都被浸了个透湿。
谁他娘找揍是不是?!
他正暴怒地要骂人,监考老师一脸严肃地走进了教室。陈非寒自从和仙女同坐后,想骂也没什么脾气,反倒心里炸毛的情况居多。
他难得甩甩头消气,憋屈地拿出张纸,擦干后告诉自己别往心里去。
中午时张先越下来接人,一把逮住有些烦躁的陈非寒:“欸,吃饭去,尹哥和老许都打好饭了。”
陈少爷刚把卷子收齐,整张脸都写着“我操他娘的王八羔子”这几个血淋淋的大字。他沉闷地点点头,跟着人流走了两步,突然气冲冲地朝教室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
张胖吓一大跳:“咋了?”
“什么素质啊,考试的时候一直摇椅子你敢信?”
少爷黑着脸说:“一直摇啊,就那种摇来摇去的声音,压根没停过,监考老师在的时候他就放下来,不在就一直摇,摇个没完!”
两人一直走到食堂了也没见陈非寒消气,他一屁股坐在尹知温旁边,盯着饭平复心情,等别人吃完一半了都没动筷子。
“吃饭了,”尹知温轻轻推了对方一下,“你正杰爸爸好不容易抢到的黄金蛋,快给他点面子。”
陈非寒酝酿半天,低头把带毛的猪肉都丢了出去:“下午咱们什么时候考试?”
“两点。”
“没考好也别想了,”许正杰说,“下午可是数学和历史啊,两门都惹不起。”
“我知道,”陈非寒一旦炸毛,顺不好就想一直闹,这下干脆把没带毛的猪肉也挑飞了,“我先考试还不行吗。”
吃完饭后陈少爷听室友们讲了一路的考试笑话,这才让气渐渐消了。他心想待会儿要是没人提意见就心平气和地去跟人家讲道理,结果午休后刚到教室,又看见自己凳子上一滩水。
那面积,里里外外都洗了个干净。
得,这要不是故意的,他把名字倒着写。
“欸,同学,”陈非寒人畜无害地朝前座的女生笑了笑,“你看到谁在我座位上来过吗?”
女生长相文静,说实话不像年级倒数第一。她闻言反过头,有点断层地说:“有……有的,有个男生。”
他挑挑眉:“咱们考场的?”
“嗯,”女生的声音更小了,她扒着椅子后座,小心翼翼地说:“就是窗边上和别人笑得很大声的那一个,他来的时候好像没抓稳瓶子,弄得我后背都湿了。”
陈非寒这才凝神看了看女生的秋季校服,肩膀处润湿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后背,先不说形象问题,长久穿肯定得着凉。
“那你为什么不脱?”他纳闷地说,“这窗户漏风,一直穿会感冒的吧。”
女生一下子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不说话了。
陈非寒在有些方面比一般男生细腻,略微想一下就明白了意思。
小姑娘多半是内穿夏服外穿秋服,夏服偏薄,有时候弯个腰就能看清颜色,更别说湿漉漉的情况。他无奈地摇摇头,只得把自己的脱下来递给她:“你先穿我的吧,要不考试还没完,喷嚏都连天了。”
“啊?”
“啊什么啊,”陈非寒撇撇嘴,“趁我没反悔赶紧的。”
“而且一会儿下考之后帮我盯个哨,如果这逼崽子还他妈来泼,就不用跟他讲道理了。”
说实话,陈少爷的职业打架生涯里并没有几次讲过道理。
但现在他得安抚民心,毕竟一段话里两个脏词,眼前这姑娘脸都开始泛绿了。
下午第一堂考数学,题目还是以前那味,最后三道大题的最后一问打死了也做不出。陈非寒转着笔等下考,期间刻意看了眼女生指着的臭屁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