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来一往,渐入佳境。
结果突生变故,两人聊得正高兴呢,突然从大厅走道里传出阿田娘亲呼唤女儿的声音:&ldo;阿田,这么晚了,怎么听见你房间的小厅里还有动静?&rdo;
明明也没干什么,阿田仍然吓坏了,她脑子一片空白,直直地要把张峻藏起来,张峻面露无奈,但还是顺从地躲进了衣柜。
阿田结结巴巴地应付了阿娘的审查,回来把张峻放出来,两个人对视着,突然无声地大笑起来。
林年也跟着笑起来,道:&ldo;可真有缘,难得这一世能结为一家人,张公子可要好好待我们阿田。&rdo;
张峻连连点头道:&ldo;自然。&rdo;
大门敞开,一个人影从外边匆匆路过,似乎看见了什么,又从另一边折返回来,一只脚跨入成衣坊大门,屋内三人一同转头看去,见来人一身驿站衣服,身上背着包,手里拿着信件,扬声道:&ldo;年姑娘,你夫君从京城给你来的信!&rdo;
林年有些意外,她没想到陆光宗还有时间有闲心给她写信,向信差道谢后,接过了这封一看规格就比一般信纸大不少的信。
阿田轻声问道,小心翼翼:&ldo;年年?你夫君出门去京城了?&rdo;
林年一眼便看出她心中所想,哭笑不得:&ldo;他只是有些要事在身,很快就回来的。&rdo;
&ldo;啊,那就好。&rdo;阿田放下心来。
林年也不扭捏,手上动作迅速拆了信封,入目一大段,便是陆光宗龙飞凤舞的字,她算是看出来为什么信纸这么大了,是因为陆光宗本身的字就很大!
开篇一大段问候家里年年,年年吃饱了吗,年年是不是着热了(林年对这个词不发表任何看法),年年这些天开不开心,年年在家里无不无聊云云。
半张纸废话,林年却看得身心舒畅,甚至在心里愉悦地想着,要是陆光宗在身边,她也不至于听旁人故事听得饱了。
第四十章
这两家人大概真的是上辈子有缘分,这段时间顺风顺水的,一点挫折没遇见,顺通无阻地合了籍,在镇上办了规模不小的流水宴,引来一大群蹭吃蹭喝的街坊邻居。
结亲之后,张峻便定了日子,要出门考试去。
他走的那天,阿田带着自家人去送,直送到三里之外的亭子下,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回来。
听别人说,阿田看起来好像一下子被抽走了脊梁骨,没了精神头。
一群小姐妹安慰她,说张公子很快就会回来,就算是考上了,也花不了多少功夫,让她安心等上几个月。
阿田感谢众姑娘好意,一转身,又是眼眶通红,眼角簌簌地落泪来。
林年收到了很多来自陆光宗的信,一天一封,有时候一天两三封,简直能把驿站的信差逼疯,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快就能送到她手上来。
刚开始,信纸上的字还收敛一些,开篇基本都是问候家里小娘子今天过得好不好,等几天过了,好像就开始发疯,叫嚣着要把家里年年举高高,转好多个圈,之后更是用了不得的大胆语气,一本正经地宣布亲亲年年脸,亲亲年年嘴唇。
林年一下被震住了,开始忧虑京城的风水是不是不太好,怎么好好一个人,说发疯就发疯,难道是水土不服的问题?
她几乎能看见陆光宗撒泼打滚的模样,不由得捂住眼睛笑了一会,再往下看,看见那些吃了豹子胆般的言论时,又恨不得刷拉一下撕了信纸。
算了,她勉强安慰自己,看陆光宗平时站在她面前那副看天看地不敢看她的模样,估计都是嘴上说说,当不得真的。
这段时间,林年和张公子家里人谈妥了细节,盘下了那家成衣坊,叫了一些干活的好手,将原本的成衣坊改成酒楼样式,铺了地板,修了墙,连上二楼的楼梯扶手上的雕花都换了新的,出去了好大一笔钱。
这么一来二去,又是一月有余,她倚在酒楼二楼的窗户前,往外伸手,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夏天快过去了。
陆光宗的来信频率慢慢变得没有那么频繁了,只是信中的内容却让林年提起心来。
他连字都正经下来,照例问过林年后,开始哼哼唧唧倒苦水。
先是说这段时间好忙好忙,忙的脚不沾地,就连停下来喝一碗冰糖莲水羹的时间都没有,天天来回辗转【涂掉】,累的一上榻就能睡成一坨,但是怀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年年抱着睡不好。
林年去信问他最近怎么这么忙,陆光宗新写了一封,一瞬改口道不忙不忙,不用年年担心,他很快就能回来。
可是最后一封信的尾端,说王府里不想他走,似乎想要扣押他的契纸!陆光宗在信里气势汹汹地表示,一定会尽快回到年年身边!
难不成,陆光宗在王府里的地位十分特殊,以至于王府现在不想放人走了?
林年瞬间想了一大串阴谋阳谋,最后脑子一转,才发现自己想的都是话本里的内容,于是暗道真的不能学陆光宗看些风花雪月的话本。
正式入秋,还没等众人将自家田里的作物收割干净,便迎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张峻张公子,通过了殿试,被上面那位点为探花!
来报信的信差上蹿下跳,就差没拖着鞭炮满大街放了,那个清晨可是热闹的紧,吹乐的,打鼓的,互相晃荡两片铜锣片子的,一声一声敲出来,足够响彻这个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