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慢吞吞看过去,果然是樊封。
&esp;&esp;年轻的男人静坐圆桌前,一袭绣了靛青云纹的白衣,同他曾经在她面前穿过的玄黯大相径庭。明明只是衣着变了颜色,可荆微骊横看侧看,倒是觉得他连气质都不同了。
&esp;&esp;墨发松松垮垮地用木簪挽起,矜贵之余依旧透着股懒散的慵态,因还隔着点距离,她瞧不真切簪上的雕形,但只凭轮廓,猜测那是只莺雀。
&esp;&esp;她进来时,樊封手里正端着杯茶水,再往旁边看,竟然还摆了只玉箫。
&esp;&esp;声名狼藉的异姓王不完锋刀反持乐器,当真的稀罕。
&esp;&esp;因着不算纯的动机,荆微骊小步走近,眸光一闪,乖乖地唤道:“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
&esp;&esp;放下瓷盏,樊封的嘴角噙着丝难以差距的弧度,但又被其飞快压住:“本王还以为,你会不敢来。”
&esp;&esp;“王爷又不是洪水猛兽,我自然不怕。”她笑吟吟地走得更近。
&esp;&esp;荆微骊仗着自己这张讨巧的面容,操持着心里不能见光的小算盘,明晃晃地在他身侧的圆凳前落座。
&esp;&esp;“再说了,不是您让我来的吗?若不然,我走也是可以的。”
&esp;&esp;她的娇纵此刻被肆无忌惮地展露,不再收敛分毫。
&esp;&esp;一是知道左右不会被外人瞧见,二是拿定主意要让面前男人对她的印象更进一步。
&esp;&esp;其实就在昨夜,她突然又做了一场诡谲的梦。
&esp;&esp;梦里,章兰尽与她解除婚约后,竟然又把矛头对准了先前与他相谈甚欢的温寿熹。
&esp;&esp;且因温寿熹背靠丞相府这棵大树,结局并没有太大的偏差,来自帝国的谍人还是将玉国的百姓推进了万丈深渊。
&esp;&esp;当今丞相权势滔天,除了羽翼未丰的天子,真正能与丞相制衡的,放眼整个荷京也只有北越王樊封一人。
&esp;&esp;理清楚这些弯弯绕绕,荆微信给自己喂下定心丸,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得跟他走得近一些,再近一些。哪怕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威胁,她也不能任由章兰尽那种猪狗之辈反扑。
&esp;&esp;盯着她弯如月牙的眼,樊封不明所以地扯了下嘴角。
&esp;&esp;他怎么记得双雁儿
&esp;&esp;◎堂妹◎
&esp;&esp;日子紧赶慢赶,挨到了月底。
&esp;&esp;太师府来了位特殊的客人。
&esp;&esp;从亲戚上来数,是荆微骊的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