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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iabel(第1页)

伊莎贝拉与马尔堡公爵并肩站在起居室中。

壁炉中燃烧的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像是往两根挺拔的大理石柱上泼了一层南瓜色的油漆,这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因此他们又像分开红海的摩西一般,巨大的黑影投映在另一端的墙上,将屋子分成了温暖的两端,与寒冷的正中。

所有的宾客都在今天下午送走了,慈善晚宴终于落下了帷幕。

就连温斯顿,也只留到了晚餐之后,便启程前往伦敦。他已经得到了西班牙政府的许可,可以立刻奔赴古巴战场。他没有带走安娜斯塔西娅,而是选择将她留在布伦海姆宫中。

“她应该留在更有能力照顾好她的人身旁。”

他如此告诉伊莎贝拉。

偌大的布伦海姆宫中,眨眼间热闹作鸟兽群散,离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伊莎贝拉与马尔堡公爵两人。

看见温斯顿坐上马车离开的那一刻,伊莎贝拉甚至有些不习惯。尽管慈善晚宴的结束并不代表她便会开始变得空闲,后天就是艾格斯·米勒与海伦·米勒的案件的审理,她仍然要为庭审做准备。等案件告一段落以后,便到了要前去觐见女王陛下的时候——光是要见到维多利亚女王这一件事,就已经够伊莎贝拉紧张的了——但在刹那间响起的无边寂静,与一天前的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相比,仍然令伊莎贝拉感到了孤寂突然从身后被昏暗层层包围的布伦海姆宫袭来——

别忘了,你还要与马尔堡公爵谈谈。

康斯薇露的话制止了伊莎贝拉想要上楼寻找前一天晚上出现在爱德华房间的鬼魂的念头——她猜对方如果不敢再出现在爱德华的房间中的话,或许会出现在楼上仆人的卧室内——伊莎贝拉无可奈何地收回了正准备踏上台阶的腿,回过身来看着康斯薇露。

我猜,你八成会躲得远远地,避免成为一个看不见的“第三个轮子”,是吗?她撇着嘴,在心中问道。最近,只要她与马尔堡公爵有任何能够独处的机会,康斯薇露都会远远避开,就好像是个不愿打扰情侣约会的伙伴似的,差点让伊莎贝拉都有些怀疑康斯薇露暗地里是否存了想要撮合她与公爵的心思。

我必须要构思马上就要在博克小姐为我们申请到的那个专栏上发表的文章,你知道,她在走之前嘱咐了我们最好这两天就能交给她一份稿子,她好拿去给她的编辑过目。康斯薇露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就好似她没有整晚安静而漫长的时光供她去思索一般。再说了,只是与公爵谈谈玛丽·库尔松,以及解开最近的几场误会,没有我,你该不会连这么简单的对话都无法完成吧。

于是,几分钟之后,从男仆口中得知公爵在起居室的伊莎贝拉来到了他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立,共同注视着壁炉上的那一大片空白的墙壁——尽管伊莎贝拉并不清楚他们究竟在看什么。公爵似乎知道她的到来,又似乎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该先开口,也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举止开口。

“这儿曾经挂着一幅画。”

公爵突然开口了。

“但是它被卖掉了。”

已经从爱德华以及弗兰西斯口中无数次听到以这句话开头的举止的伊莎贝拉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

她的语气太过于理所当然,仿佛就是公爵所说的那句话必然跟随的后缀一般。公爵被逗笑了,他低下了头去,似乎想要用阴影遮掩着他收不回平直的嘴角,但伊莎贝拉仍然能看到微笑在他脸颊上蔓延。“是的,没错。”过了好一会,他才重新将恢复了平静的五官抬起来,“曾经挂在这里的那副画的确被卖掉了——但是,我必须辩解一句,并不是每一幅从原本的位置上消失的油画都遭到了变卖的命运。它们有些是被捐赠给了博物馆,有些是按照曾经的公爵亦或是公爵夫人的遗嘱被取下——不过,这不是我提起这幅画的原因。公爵夫人,你想在这儿挂上一副我们的肖像画吗?”

“我们?”对这个问题毫无准备的伊莎贝拉茫然地反问了一句,对于一个早已习惯了照片与相册的现代人来说,花了她半秒钟才反应过来肖像画的作用是什么。然而,公爵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并不想与他出现在同一副画框中,只听见他迅速开口补充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公爵夫人,即便只是你单人的肖像画……也很好。如此一来,若是你没有任何想要指定的画家为你作画,我也可以亲自执笔。”

“你会画画?”伊莎贝拉的注意力登时便被这一点吸引了过去,好奇地问道。

“是的——我想,我的祖母似乎保留了一些我的画作在这儿,方便她向宾客们展示……”公爵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象牙色的半圆边柜走去,他的影子切割着房间里的光源,看上去似乎始终有一份光在追逐着他俊美的侧脸,不忍离去,而伊莎贝拉的目光也追逐着那份光源,她突然记起了自己第一次看到对方那完美无缺的五官时的感受——就好似她的心突然掉进了充斥着涂满蜂蜜的尖刺的深渊中,唯有注视着他能停止坠落,停止即将被刺穿的恐惧——

但那只是纯粹的外貌上的吸引,如今对伊莎贝拉毫无意义。

几分钟后,她听见公爵发出一声轻轻的胜利的欢呼,从一个打开的抽屉前直起身,向伊莎贝拉挥舞了一下手中拿着的几张画纸。

快步穿过房间,公爵将那些画作递给了伊莎贝拉,那是几幅水彩画,所用的纸张十分的坚硬挺括,很好地将颜料的色彩保留在纤维上,但是表面摸上去又没有任何纹理。她瞥了一眼公爵,发现对方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几分赧色,像是作业即将被交到出了名刻薄的教授手上而感到局促不安的学生,“这是我17岁时的作画,”接触到伊莎贝拉的视线,他连忙解释着,“跟那些你喜爱的大师作品自然是无法相比的——自从我的母亲死后,我便再也没有提笔作画了。但我并不介意为了你而——”

他顿了顿,但是伊莎贝拉没有说话,她的视线仍然胶着公爵的画作上。不过,显然,康斯薇露过去通过自己而显露出的对艺术的品味,以及她的沉默,只让她可怜的丈夫更加紧张了。

“事实上,这就是一个糟糕的主意,公爵夫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伸手想要将那些画纸拿回来,但伊莎贝拉没有放手。她知道康斯薇露若是在这儿,说不定能提出许多批判性质的评价,但就以她那自认为浅薄的,单纯的,肤浅的眼光来看,公爵的作品无疑是惊艳的——甚至可以说,倘若公爵不曾提到这些色彩来自于他的手笔,伊莎贝拉绝不会料到它们出自于一位贵族之手。

第一幅,是正在修剪玫瑰花丛的波斯维尔先生,尽管公爵的笔触的确体现出了那些花朵的娇艳美丽,但更令伊莎贝拉惊叹的是他只在五官的寥寥几笔间便描绘出了波斯维尔先生对那些植物的热爱——她的确在这位忠心耿耿的布伦海姆宫的园丁脸上见到过那深情痴迷的神情,仿佛他不是在为玫瑰驱虫,而是在为心爱的女人梳发一般。伊莎贝拉几乎都能想象得出年少的马尔堡公爵是如何坐在布伦海姆花园的长凳上,抱着自己的画板,微笑着描绘波斯维尔先生工作的场景。她突然便理解了爱德华昨晚对她说过的话,没人会相信能亲手画出这样静雅场景的男孩会在日后成为一个冷酷傲慢到极致,能够为了家族利益而不惜欺骗以及打压一个无辜的女孩。

第二幅,第三幅,第四幅——伊莎贝拉一张张地翻看着,布伦海姆宫中并不是没有收藏历代家族成员的画作,只是那大多数都是些充斥着浮夸与不实的作品,要么便是对着大理石与静物的写生,要么便是描绘一年四季的布伦海姆宫之景——只在公爵的作品上,伊莎贝拉看到了布伦海姆花园雪地上仰望着树梢的狐狸,而不是千篇一律的被修剪成天使模样的灌木丛;她看到了聚集在书房中,偷看收录古希腊**油画画册的男仆们,而不是布伦海姆宫恢弘的前厅与精致的沙龙;她看到了穿着家居长裙,依靠在窗台上,忧郁地注视着远方,手中紧握十字架的公爵的母亲,而不是身着华服,头戴冠冕,侧身扶着楼梯盈盈而立的贵族夫人。

她想不出任何深刻的艺术评价,她也说不出那些笔触中蕴含的感情,只知道每一抹色彩中都藏着人间的烟火气,都藏着人性的温度,都藏着深深的爱意——无论是对家人,对宫殿,亦或是对这片土地。

也许爱德华是对的,也许温斯顿也是对的,过去曾狠狠地伤害过她的公爵并非是阿尔伯特·斯宾塞-丘吉尔真正的面貌。发生在他的生命中的那些不幸——母亲的去世,父亲的去世,头衔的沉重负担——改变了他,重塑了他,隔绝了他。可仍然有丝丝温柔真诚从那扇在她面前狠狠关上的心门后透出来,提醒着她那个能画出如此作品的男孩尚未走远。

而她该给那扇门第二次打开的机会。

公爵松开了画作。

“你喜欢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伊莎贝拉点了点头。她并非是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对公爵一无所知,但她的确是到此刻才突然有了想要进一步了解对方的心思——刹那之间,让自己的丈夫为自己画一幅肖像画不再是几分钟前那个毫无吸引力的提议了,伊莎贝拉甚至有些好奇自己在他的笔下将会是什么模样——好奇他是否能够画出藏在康斯薇露的外表下的那个自己。

她想着,感到这个想法带来一丝轻微的酸涩。

“除了画画以外,公爵大人,你还有其他的嗜好吗?”她忍不住询问道,将那些画作还给了公爵,发现自己与对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再用那种恭敬而冰冷的语气对话了。

“如果一定要说是嗜好,而非学会的专长的话。”公爵说,他的语气让伊莎贝拉恍惚觉得他们是在高中球场边看台下羞涩地开始第一次约会的情侣,正在试图了解对方的喜好,以便于日后为对方挑选礼物,“我还会拉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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