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一瞬间变的更苍老了,很难想象这个发须皆白,缩在椅子里的褴褛老头是曾经叱咤欧洲的黑巫师。
“阿不思不会听的,我们都知道,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他看上去清醒又无望,埃利诺拉目光扫过几沓羊皮纸,示意他看向那边。
“你在和谁通信?如果是你的追随者,你为什么不尝试离开这里,你甘愿待在这里吗?
如果不是他们,那么和你通信的,难道是邓布利多?”
埃利诺拉挑眉看向格林德沃,难得对别人的经历感兴趣。
雷古勒斯已经恢复冷静,坐在椅子上听两人交谈。
德拉科没有坐在椅子上,他倚在埃利诺拉左侧的扶手上,一只手和她交握,另一只手搭在她身后的靠背上。
他依然对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抱有警惕,又不免好奇埃利诺拉问的问题。
格林德沃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他想要笑一下,又因为僵硬无力的唇角放弃了。
眼前这个人似乎不是名震欧洲的黑巫师,他看上去更像是个孤独的老头子。
“我忠诚的手下曾经尝试营救,不过都失败了,那么再多的计划也都是徒劳。
从关在这里的那一刻起,我用了四十八年的时间去思考我的革命。我不认为我的提倡是错误的,错误的是我的方法。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我不在乎一些无辜者因为革命而流血。但不顾社会安稳,在颠覆世界建立魔法界新秩序的过程中我用了太多残酷的暴力,麻瓜和那些正义的巫师总会出来反抗。
我的一切都被否决,也失去了逃跑的意义。在这高塔之上日复一日的时间里,我终于能够正视我和阿不思的感情。”
格林德沃顿了顿,他的眼里满是怀念,脸上的笑容却是苦涩的。
“太晚了,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都知道。阿不思永远都不会来见我,但好在我们还能通信。”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格林德沃意味深长的看向埃利诺拉,陷入了另一轮追忆中。
“1927年,我专程前往巴黎,找到住在香榭丽舍大街的一家人,杀了他们和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如此轻易的从他的口中说出曾经的酷刑,德拉科脸色更加苍白,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握紧了埃利诺拉的手。
格林德沃并不认为他的做法是错误的,依旧低沉讲述着。
“没有人知道我是专程过去找他们的,我预言到未来的魔法界将被颠覆,于是我用了些手段找到了那个孩子,将他扼杀。
但在那之后我的预言里,巫师界还是会陷入动荡,这曾经令我怀疑未来的走向是否能被改变。”
“我倒是希望你杀掉的是伏地魔。”
德拉科的手苍白精致,埃利诺拉揉捏过他的每一个骨节,描绘他掌心的纹路,她对格林德沃曾经的统治和暴行丝毫不感兴趣。
“我的统治从未侵染过英国,我也是被关在这里之后才知道,我的预言和我的决定从未出错,伏地魔只是那个漏网之鱼。”
埃利诺拉随意点头,她没什么兴致再听格林德沃讲述他辉煌的过去了。
“看来你更想和我们怀念你过去的荣耀,而不肯讲述你和邓布利多的纠葛,我认为我们没什么说的了。”
她分心把自己冰凉的手缩在德拉科温热的掌心,转头看向雷古勒斯。
“希望那些巫粹党还愿意听从他,你可以带他去执行你的计划,省下的钱用来给我买一些珠宝。”
埃利诺拉转头看向格林德沃,看上去更不走心了。
“我答应你,如果我察觉到邓布利多即将走向死亡,我会出手的。”
没能听到半点邓布利多的八卦,埃利诺拉表示很惋惜。
“狡猾的老头,你也做好被我爸爸压榨的觉悟吧。”
雷古勒斯没说什么,他取出一个金属手圈,示意格林德沃伸出一只手。
知道他要做什么,格林德沃坦然地伸出左手,手圈收紧的那一刻他身体一瞬紧绷,面色苍白。
“真是难为你能做出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