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我闻声抬起头,陆晨风站在我面前,今天不是他大喜的日子吗?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我买了宵夜送来给你!”他一边说一边把东西放到桌子上。
“哟!陆医师啊!你怎么在这里?还买了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小美走进来,一脸的惊讶。
我站起身,慢悠悠地说:“陆医师来送宵夜给你吃,你们慢慢吃,我要去为病人做检查了!”然后推着小车走出去,只听见小美在背后开心地笑着,“哎呀!陆医师,让你破费怎么好意思呢?你真是太好了,还送宵夜给我吃!”我不想听见他们的声音,于是加快步子,迅速离开。
来到304病房,这间就一个病人,一个大叔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还没睡,“护士小姐,又来检查啊!”他坐起来,突然放低声音,靠近我说:“护士小姐,告诉你,这间病房不干净,有那个东西,听人说这床上以前死过好几个人,有得肠癌死的,有被火烧死的……”
我在心里嘀咕着:nnd!这家伙送错医院了吧?应该送精神病医院去。
大叔突然不说话了,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哆嗦着嘴唇,低喃着:“他……他来了……”
我转过头去,看向病房门口,门口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正想发牢骚,日光灯突然一闪一闪的,有些诡异,我咳嗽了一下,强作镇定,“这破灯,接触不良,过会儿就好了,那个,我忘带体温计了,我去拿一下,马上就来!”我走出病房,日光灯不闪了,果然是盏破灯。
我很快取来体温计,让大叔把体温计放舌头下面,他接过体温计,伸着头向门口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护士小姐,刚才那东西进来,又跟你出去了!我看见他肚子那儿还露出一截肠子呢!”
“胡说什么呢?快量体温!”我嗔怒,头皮却一阵阵发麻。
很快给304病房的大叔做完了检查,推着小车经过卫生间,忽觉尿意,还是方便一下吧!蹲在便槽上,听见外面有“哗哗”的水声,从隔间门下面看过去,看到一双脚站在洗手池前。
我方便完,那人还在洗手池前洗什么东西,穿着一身病服,长发披散在背后,不知是哪间病房的病人。我站在她旁边洗着手,侧头看了一下,天哪!她洗的竟然是肠子,还不断地从肚子里往外拖,她转过头看着我,眼中没有黑瞳仁,咧开嘴,露出森森白牙,“嘿嘿嘿……洗一洗,病就好了!”
“啊——”我惊叫一声,飞也似地逃离卫生间,在走廊撞到个人,吓得我闭起眼睛,不住尖叫。
“暮雪,是我!”对方抓住我的双肩,是陆晨风的声音,我睁开眼睛,拿开他的手,“我没事儿,不用你管!”说罢从他身旁走过,他追上来,“你怎么了?”我沉默,我的死活与他无关,他见我始终不答理他,只得无奈离开。
一个人站在走廊尽头,靠着窗户,窗外漆黑一片,心里一阵悲凉,走了两步,忽觉背后一阵寒气袭来,转过头,什么都没有,再定睛一看,一股恐惧流遍全身,只见背后窗玻璃中我的孤单身影,肩上赫然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不,不是人,我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恐惧,瘫倒在地,晕了过去。当我醒过来时,见自己躺在病床上,陆晨风坐在床边,清澈的眼中满是担忧,见我醒过来,舒了一口气,欣喜地道:“你醒啦!你在走廊晕倒了!”
“现在什么时间?”我虚弱地问。
他抬腕看看表,“凌晨四点十分!”
我挣扎着下了床,陆晨风伸手阻止,“你想干什么?身体这么虚弱,应该躺床上多多休息!”
“我没事儿,可能太累了,我要回家,我会向医院请假的!”现在真想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离开这冷冰冰的地方,我推开陆晨风的手,径直向外走去。
“暮雪,我有话要对你说,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向医院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躺在自己温暖的床上,睡得特别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朦朦胧胧中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暮雪,可以见个面吗?”是陆晨风的声音,我不由分说挂了手机,看看时间,午夜零点十六分,这个疯子,深更半夜打什么电话,扰人清梦。
过了十几分钟,手机又响了,我毫不犹豫地按了挂机键,接着铃声又响起,不管它了,干脆把手机调成静音,可是电话依然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完全没有消停的意思,我愤怒地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吼道:“干什么啊?你不要脸,我还要名声呢!”
“我在你家楼下,你可以下来吗?”电话那头传来陆晨风的声音。
我瞬间石化,过了半晌,缓过神,走到窗前撩起窗帘一角向楼下看去,一个孤单的身影不住地搓着手,徘徊在昏黄的路灯下。管他呢,我爬上床,钻进被窝,呼呼大睡。
一觉惊醒,拿起手机一看,四点四十八分,我走到窗前朝下看去,一个人影也没有,哼!不理他,他自然会走。
第二天夜里零点二十五分,手机又响了,还是陆晨风打过来的,我都快疯了,直接关机,走到窗前一看,那家伙已经在楼下了,想搞婚外情吗?我呸!你找错人了!硬起心肠,爬上床继续睡觉,他想等,让他等去,冻死他好了!
睡到夜里四点又醒了,走到窗前看了看,天哪!陆晨风竟然还在楼下徘徊。将手机开了机,我拨了个电话过去,手机很快通了,我怒吼:“陆晨风,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