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爷久等了,”青雷馆老掌柜并未耽搁太久,重新施礼道:“我家东家听闻是您看上了铺子,说要和您交个朋友,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只是今rì东家有些俗世烦身,待改rì清静了再请刘少爷吃……吃饭叙话。”他本来想说吃酒叙话,但眼前这位明显胎毛未退rǔ臭未干,陪里面那位吃酒这种事情恐怕还有些难度。
刘悠和秦淑都未想到青雷馆如此好说话,刘悠客气道:“君子不夺人之美,今rì之事本就是刘某唐突了,改rì自当刘某做东。”
老掌柜见刘悠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却得体的很,心中本来那一份不忿与讶异也去了几分,笑道:“rì后刘少爷与东家成了好友,谁做东不是一样?还分甚么彼此!”
“既然东家如此豪爽,那不知这楼子的价格……”秦淑先对老掌柜施了一礼,然后笑靥如花的问道。
老掌柜微微思量,并未看向秦淑,而是对刘悠比出一根食指。
刘悠一惊,虽说青雷馆位置极好,可十万两的价格也未免太高,怎么也算不上“朋友价”吧?
还是秦淑心思机灵,眼珠一转装作吃惊道:“东家竟如此客气,一万两的价格,我们倒是占便宜了!”
这女人果然聪明无比,老掌柜心中苦笑,心头滴血却豪爽道:“既然要交朋友,自然是要给个适当的价格……”
…
…
“要交朋友,自然要给个适当的价格!”一个愤怒声音打断了老掌柜的“工作汇报”,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面容却极是猥琐,不笑则以,若是笑起来,那脸上的器官就像是被活生生捏到了一处,再分不出彼此。而这位,正是老掌柜口中的东家。
“我让你卖个便宜给刘家,你居然还弄了个一万两!你这小家子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万把的银子哪儿赚不回来?!”猥琐青年颇似无奈的看着一脸苦瓜sè的老掌柜,开解道:“您老也干了这么些年了,怎么倒分不清轻重了,父亲当年和……”猥琐少年一顿,叹了一口气,“罢了,也是怪我装逼竖个指头……你歇着去吧,我还得去信和父亲说一声这事儿。”
老掌柜诺诺退下,心里暗惊,几万两的楼子,东家竟是想一千两就卖了,自己省了九千两反而得了一顿数落……这铁算盘三少爷究竟打的什么铁算盘?
第十七章 刘悠遇刺
() 铁算盘雷三少爷不是不在乎钱,如果不在乎,那铁算盘的名号也落不到他头上。雷家的产业不少,可正儿八经以生意为业的雷家直系后辈中,只有雷寂一人。似乎这些世家子弟们总会出那么一两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唐家的不好好做生意,雷家的不好好当官,可谁又知道雷寂此人会不会跟唐奕般生猛……
青州作为天照帝国最南面的一个州,与赤河帝国北部接壤,两国的关系虽说不上好,但确实比天照帝国与金关帝国的势如水火强的多。而在这两个帝国交界之处,便是大名鼎鼎的“清秋城”所在。
人们也曾怀疑,雷家为什么非要赖在青州这一亩三分地上不挪窝,一个子弟都不愿派出去,而朝廷竟也默认了这种一方土皇帝的做法,这一切的背后,是不是有清秋城的影子?
怨不得别人怀疑,连雷家的子孙自己都不知道一代代家主是怎么想的,哪个热血少年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风霜雨雪,体会异域风情,可规矩就在那里,要走仕途就必须待在青州!
所以雷寂走了出来,身份雷家家主的第三子,头也不回的舍了科举之路,孤身漂泊到了天都城。如果不出意外,他决然转身所舍弃的,同样也是雷家继承人之位……
雷寂作为家主第三子,在族中地位虽不一般,却算不上受欢迎的人。一方面是因为尊容实在太过猥琐,二十不到便长了一副大叔的脸,还是请小萝莉吃棒棒糖的那种,走在街上绝对是大姑娘小媳妇绕道而行的对象。另一方面就是此人绝不肯吃半点亏,心思通透到极点,从小以算计人为乐,少年时便试着帮族里打理了几份生意,无不大赚银两,竟博了个“铁算盘”的诨号。
雷家家主将其外放到天都城,倒也未必不是一种另类的投资。
就像贩毒的未必吸毒,开青楼的未必就是老piáo客,喜欢做生意的也未必是多喜欢银子。刘悠自然不是老piáo客,雷寂也不是眼馋白花花的银子,无他,事业也!说白了就是富贵人家公子闲的蛋疼找点事儿做做而已……
青雷馆本就不是为了赚钱,以雷家在青州盘根错节的势力网,即便青雷馆一年能挣个十万两,也塞不了雷家比门板还宽的牙缝。但卖了青雷馆,雷寂却不得不再重新建一个,作为雷家在天都城的情报中心,雷寂还没胆大到自主令其灰飞烟灭的地步。
这是一笔划算的生意,雷寂如是想着……
…
…
青雷馆收拾搬家的消息或许在天宣街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稍微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青雷馆的后台是那个朝廷都要有所迁就的家族,就算青雷馆真的卷铺盖关门也没有搬家来的吓人。但什么人能,什么人敢盘了雷家的铺子,让他搬家?
但相比接下来一条消息,这不过是开胃的一道小凉菜,脆则脆矣,却不够火辣劲爆绕梁三rì。
当朝兵部尚书刘锡辰、忠勇侯次子,常武校尉刘悠,城西遇刺!
兵部尚书刘府震怒!吏部尚书郭府震怒!消息传入内廷,陛下特旨五城兵马司,城门巡检司,京都巡检司与天都府同办此案,限令旬内结案,不得有误!
大臣之子当街被刺杀这种事儿,别说天照帝国,在其他三个帝国也是听都没听过的,凶徒的疯狂就像一个新鲜滚烫的巴掌打在天都所有军民的脸上,而且打完之后就那么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几部的大人们可不想自家的子嗣就这么走在大街上被人莫名其妙的砍了,天都城的衙役们也不想活在各路神仙或哀怨或愤怒的眼神下,更是连皇帝陛下都下旨了,一时间天都城被查的鸡飞狗跳,作jiān犯科者顿时绝迹,社会治安之好空前绝后。
而“打黑风暴”发源地的刘府,却一反常态的静谧。
两位夫人已经被刘锡辰和宫里来的太医安抚劝说了回去,可陈夫人满脸的疼惜和未干的泪痕,郭夫人立起的眉尖与微垂的眼帘,无不显出这两位心中的愤恨,还有疑惑……
…
…
“孩儿实在不知何人会对孩儿有如此大的怨气,而且还是这样的大人物。”刘悠半躺在床榻之上,左边胳臂缠着厚厚的棉纱,或许是失血有些多的缘故,本就白皙的脸sè显得格外苍白。
他的判断并没有错,在天都城行凶之后还能在满城搜捕中消失不见的人物,若不是武力超群,便是有人为其提供庇护之所。无论是以上两样中的哪个,既然有把矛头直指刘尚书的幼子的魄力,就不能归于凡人了。
刘悠慢慢对坐在床边的刘锡辰分析道:“孩儿这些天所为,真正触及利益的,无非是几家青楼和雷家的青雷馆。青雷馆已然买下,听闻雷家东主的意思,应该还有与我刘家结交之意,纵是没有,纵是恼怒孩儿欺了他雷家,孩儿相信他也断不会傻到做出刺杀这种蠢事来!”或是说的有些急,刘悠的脸sè泛出丝不健康的赧红,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才接着道:“至于那几家青楼,现在还只是秦淑在暗中盯着,并没有什么动作。还是那句话,即便有动作,他们又敢拿刀子对着我了?”
刘锡辰静静的听着幼子的分析,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