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宋思凡已经趁几人说话间跟船夫谈好了,招手让他们过去:“喂,有完没完?上船了!”
齐钰远远冲他竖起拇指:“还是思凡兄靠谱!”
宋思凡显然已经适应了他这副有事思凡兄、无事宋思凡的嘴脸,冷哼一声,没理他,转而复述了一遍船夫的话:“我们人多,要坐三艘船,一个船最多坐六人。”
众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分了组,纷纷上船去。
薛勤坐在船尾,略显拘谨。他望了眼前面背对二人略显冷淡的楚晋,又悄悄偷看了下坐在自己左边放空的江师兄,重又低下头去。
……他怎么有种背后凉飕飕的感觉。
早知道说什么也要和陈熙他们挤一艘船,总好过在这边被两面夹击。
齐钰站在船头,眉飞色舞地与宋思凡不知在说什么,不经意一回头,正对上薛勤欲哭无泪的眼神。
“薛勤,你怎么了?”
薛勤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齐兄,我能去船头坐吗?”
齐钰表情奇怪,但还是点了头:“行啊,你来吧。”
薛勤当即起身,忙不迭地跑了,生怕晚上一秒就会被这古怪的氛围给冻死。楚晋看着他仓皇的背影,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来,拨了拨清凉明澈的河水。
随即他觉得身侧一沉,是有人坐了过来。
楚晋转过头,正正对上沈孟枝的眼睛。对方似乎就在等自己看过来,视线相交的一瞬,他弯了弯眼睛,温和笑意从眸中缓缓漾开,看得人心也一漾。
心中的躁郁因这一笑烟消云散,楚晋反应过来时,已经望着那个笑出神了许久。他一顿,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神,声音平静:“你怎么过来了。”
沈孟枝却道:“我刚刚想通了一件事情。”
“什么?”
“我在想,”他声音含笑,“你方才为什么会不高兴。”
楚晋闻言一静,随即也勾起唇角。
他压低声音,轻得近乎耳语:“所以是为什么?”
沈孟枝望着他漂亮得几乎不近人情的眉眼,此时竟也柔和下来,于是鬼使神差地开口:“是……”
话音未落,忽然自空中飞来一个东西,“咚”的一声落到了二人脚边,仔细看时,竟是一个果核。
沈孟枝一顿,要说的话就断了。他抬头,见齐钰正挑眉看着这边:“你们俩干嘛呢?”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被猝不及防打断了。楚晋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侧过脸,眼神像飞刀,刀刀割齐钰的肉。
齐钰莫名其妙一阵肉痛,瑟缩了一下。却听楚晋神色淡淡地换了个话题:“没什么。你这果核是哪来的?”
“哦,是刚刚岸边一位姑娘送我的。”
齐钰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各位,我们来一场比赛如何?”
“比赛?”
“没错。”
齐钰点头,“这条河,叫做济水,平日里两岸的人最多。济水上的船,叫做花舟。”
“所谓覆花舟,就是胥方一种旧俗。当济水上的花舟顺流而下时,桥头两岸的人会将随身的物品扔给船上的船客,尤其是女子,会扔些贴身的香囊香帕,以示喜爱之意。”
“咱们呢,就比谁收到的东西多!”
这玩法倒是新鲜。楚晋问:“那若是赢了呢?”
“赢了——”齐钰拖长了音,“那他就可以随便提一个条件,怎么样?”
众人对输赢倒也没有那么执着,只是听这覆花舟的玩法着实有趣,于是纷纷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