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群通知在三天后开会,在京城大会堂,夏国首次全国觉醒者代表大会。
除了全国各省觉醒者管理局分局,还有各个民间未加入官方觉醒者行列的代表。这自然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如果这么多觉醒者联合起来,足以覆灭一个小国家,但能在这里开会,也侧面表明了上面对他们的信赖和重视。
杨衣自然是要去的,可以说,谁都可以不去,但她是必须要去的。
所有人也都知道她肯定是要去的,听周局长跟她打趣说,下面的分局跟他抱怨,想要做为代表来开会的觉醒者太多——大部分都是为了一睹“超人”的芳容,顺便领教一下她的能力。
虽然觉醒者在普通人中显得稀少,但是以夏国世界第一的人口,哪怕十万中才能觉醒一个,那也有一万多觉醒者。
如何管理一万多的能人异士,有的还具有特别大的危险性,这是个严肃且危险的问题。
杨衣作为世界第一个S级觉醒者,就成了典型。可以说,她的态度可以代表一种风向。
如果连这位唯一的“超人”都为夏国官方背书,那么世界范围内,夏国对觉醒者的处理问题就将不是问题,而是他国难以望其项背的模范。
毕竟,现在很多国家的觉醒者并不听从官方的调遣,特别是西方国家,个人英雄主义盛行,毕竟自由惯了的,而且我都有超能力了,凭什么听你们普通人的命令?
有的觉醒者公开声称要建立觉醒者的国度,更有甚者认为,觉醒者拥有更强大的能力,是人类基因更完美的例证,那些没有觉醒的普通人都是劣等基因。
拥有远超普通人的能力,得到“人上人”的待遇,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而且,不应再用普通人的法律来约束觉醒者,因为双方已经不在一个评价等级上。
自从维德·戴维斯在联合国全球直播后,这种思想甚嚣尘上,或许这就是他的目的。
杨衣穿戴好下楼时,助理兼司机刘思远已经在下面等了。
“我穿这身合适吗?会不会太不正式了?”杨衣上了车问。
刘思远本来要发动车子,闻言停下了动作,回头认认真真看着她的穿着:宽松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白色板鞋,扎一个简单的马尾辫,素面朝天,很是清爽。
“我看挺好的。”斟酌了一会儿,刘思远满面严肃的回复道。
杨衣有点无语,但也没有继续为难他,刘思远这才松了口气,启动车子出了管理局。
他们开的是一辆低调的黑色红旗,车驶出宿舍区大门,一个穿着臃肿的中年妇女低头弯腰往车窗里瞄。
车窗是防窥的,紧闭时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杨衣为了透气开了半截,正好露出她半张脸。
“欸!衣衣!衣衣!停下车!我是妈妈呀!”
杨衣只顾着低头看手机,没有注意车旁边的呼唤——毕竟,从小也没人喊她“衣衣”,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是在喊自己。
刘思远从后视镜中看到那个中年妇女,又瞄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杨衣,迟疑着点了点刹车,将车速慢下来。
“杨队长,好像是找您的。”
杨衣惊讶的抬头看去,那个中年妇女已经赶上来了,她眼巴巴的看着杨衣,双手扒着车窗喊道:“衣衣,衣衣,我是你妈妈啊!”
杨衣皱眉不语。
面前陌生的妇女面目黝黑粗糙,是经常被风吹日晒才能有的痕迹,双手也骨节粗大,指甲里甚至有洗不净的褐色污渍。
她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风衣式外套,里面穿着起球的棕色毛衣,赘肉在毛衣里鼓起一圈,像在腰间藏了一根长条气球。
但她的面目轮廓的确有几分像杨衣,他们都有着半开扇型的双眼皮,以及笔挺带有骨节的鼻梁。
杨衣张了张口,捧着手机的手颤抖了几下,然后她听到自己冷静而平稳的声音:“上车吧!”
杨衣此刻仿佛分成了两个人,一个她内心翻涌着无数复杂难言的情绪,无数问题憋在心里,像一座急需喷发的火山;另一个她面目淡然,声音平稳冷静。
等中年妇女上来坐好,杨衣冷静的问:“你说你是我的母亲,有什么证据吗?”
“衣衣,你……”中年妇女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表情淡然的杨衣让她感到陌生,而且想到眼前人的能力,她有一点点畏惧和迟疑。
杨衣扭过头去,似乎有点烦躁。
“你的右侧腰上有两颗痣,那是妈妈生下你时就有的。”她特别强调了“生下”这两个字眼儿,“你右脚底板上有个疤,是你小时候光着脚乱跑,结果踩到了一个烟头。”
杨衣终于回过头来,认真看了她一眼。
“我爷奶他们说,你在我三岁时就抛下我走了,为什么现在突然找我?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吗?”杨衣看了看她遍布风霜的面部和陈旧的衣着,嘴角扯起,似笑非笑。
“衣衣,我那是迫不得已,是你爷奶逼我的啊……”她听到此话抹起了眼泪,“衣衣,你不知道这些年妈妈有多想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人家说有超能力的人都归这里管……”
“妈妈当初是真的迫不得已,你奶那磋磨儿媳妇的手段……是个人他都受不了啊……而且,你爸在你一岁时就走了,你奶就说我是个丧门星,把她小儿子给克死了,天天来家里骂我打我……”
“特别生了你以后,你那时候跟别的小孩不一样……人家说你是自闭症……说什么都听不懂,都不跟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