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只想常伴母后身侧,一直不想嫁人,每回母后催她相看驸马,她都乐呵呵地拿父皇当挡箭牌。
她会抱着母后的手臂撒娇,酸溜溜地赖着不肯走,嘟哝道:
“父皇都说舍不得儿臣,偏生母后就舍得,难道母后不喜欢儿臣吗?”
母后拿她没办法,只好嗔怪地捏她的鼻尖,过一段时日再委婉提起。
她前世从未怀疑过父皇,甚至当父皇说这话时,她还笑嘻嘻地附和。
结果一留就是三年,留到了大梁兵败和亲,且宁国指明了只要嫡亲公主。
而她是唯一的选择。
现在看来,或许一切都不是巧合,她被蒙在鼓里整整一世。
陆嘉念依然不愿承认,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父皇,竟然从始至终只把她当做一颗棋子,还处心积虑骗了她那么多年。
她的鼻尖发酸,掐着掌心逼自己保持镇定,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仰起头,眸光晶莹道:
“父皇不必舍不得,儿臣就算有了驸马,也定会时常回宫探望父皇,日后定会”
“够了!”
父皇烦躁地打断她,全然忽视她眼底一点点黯淡下去的光芒,淡淡扫了她一眼道:
“你是朕的女儿,朕早晚会给你找个好归宿,以后别再胡闹,安安分分等着就好。”
听了这话,陆嘉念什么都明白了。
所有妄想和希冀尽数褪去,眼底一片死灰,唇角的笑意愈发冰冷绝望,轻声道:
“是吗?父皇究竟是想把儿臣留在身边,还是留给宁国呢?”
话音未落,父皇苍老的面容上闪过几丝惊讶,上下打量她一番后,若无其事地咳嗽一声,声音沙哑道:
“上回夜宴,宁国使臣对你赞不绝口。
你既然生在天家,就算日后和亲,那也是不可推卸的责任,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
“若是走投无路,儿臣绝不推辞,亦甘愿用一己之身换天下太平。”
陆嘉念哽咽出声,悲哀地凝视着冷漠的父皇,抑制不住地想起他曾经和蔼慈祥的模样,扬起下颌道:
“可是父皇,明明不必如此。如今双方僵持不下,宁国并未明说要儿臣和亲,大梁根基深厚,只要这几年好好整顿,未必会失败“
她的思绪在刹那间转得飞快,把前世今生所知的一切都联想到一起,跪在父皇身边条理清晰地诉说着,甚至连她自己都被说服了。
“况且,儿臣正是婚嫁之年,嫁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无论怎样都不占理,也不可能有办法阻止,不是吗?”
陆嘉念稍稍直起身子,含泪拉住父皇的衣袖,抽泣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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