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不再惶惶不可终日地等着了,趁着障眼法能维持一天一夜,织织跟着追踪符的指引,尾随着玄络离开魔域。
玄络等人来去匆忙,较为松懈,织织这几日都在加紧时间门修炼,又让薛子濯给她念着秘籍上的文字,修炼了一遍又一遍,如今能察觉她的人少之又少。
一切很顺利。
距离灵山十六里的一处隐形屋子之中,伪装成“云织织”的女子被结界笼罩着,正安静盘膝而坐,突然听到一声响动,她睁开眼,看着干脆利落翻窗而入的少女,怔了一怔。
“你怎么会在这里?”
织织持剑劈开结界,沉声道:“这不重要,从现在开始,你要换个去处了。”
三个时辰后。
灵山重重云障向两侧缓缓消散,幽深古道之中走出一个少年,他走得很慢,披风和衣袖被风吹得胡乱摆动,细碎的发丝在眼前荡来荡去,那双桃花眸底敛着一汪深潭。
眼前云海茫茫、刺目日光迎面照射过来,全都驱不散他眸中暗色。
他还想着大巫说的话。
——“她不是抛弃你,她是在护你。”
没有抛弃他?
真的……是护他?
季雪危睫毛轻颤,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隐蔽的竹屋外,几位魔将见了他俯首行礼,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隔着半透明的结界,看到盘膝坐在里面、被困住的“云织织”。
一模一样的身形和脸。
是假的。
她是灵曦。
他盯着这样一张熟悉的脸,眸底风起云涌,酝酿着不善的杀意,垂在一边的指骨慢慢攥紧起来,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她闭着双眸,攥着衣摆的手扣得很紧,没有抬头,犹如一尊雕像静静坐在那里。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沿着窗棂吹入的风逼近,对方站得不远不近,迟迟未动。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衣料摩挲的声响才响起,在她不远处的坐了下来,那人似乎在倒着
类似于茶水的东西,一杯一杯地喝了起来,许久,他喃喃道:“……为了我?”
他嗤笑一声。
“什么为了我,不过是骗本君停手的借口!”
季雪危重重搁下酒杯。
她听到沉重的脚步声靠近,下一刻肩胛被用力地攥住,疼得她咬牙抽气,少年弯腰逼近她,近得几乎贴近她,字字切齿,含恨道:“你只在乎你那宝贝徒弟,怎么可能会……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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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有那么一瞬间门,她以为自己暴露了,以为他是真的在质问她。
明明来之前,她特意有掩盖梳头水的味道……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掐着他的下巴,逼她抬头。
她紧紧闭着眼睛,睫毛在颤,感觉他冰冷的呼吸,按着她的力道像是对着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