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竟无人敢近他的身。
身后骤然飞来一只弯刀,赵怀意手撑在马背跳起,足尖在马头上借力,躲开了原本的致命一击。
弯刀划破衣袍,在他小腿上划出一道不浅的伤痕,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大片衣角。
可赵怀意却如同感知不到痛觉一般,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今日一定要杀了赵岚,不惜一切代价!
他从腰间抽出软剑直逼赵岚面首!
赵岚眼色一沉,拔出佩剑迎了上去。
赵室的开国皇帝是习剑出身,往后的每一代皇亲都会习剑,只是不知道从哪一代开始,皇亲学习的剑术便逐渐分成了三派,或许也是从此时便埋下了称霸五百年的皇室终会湮没于历史长河的种子。
赵室三大剑术,一派是赵怀意修习的正统剑术,一派是糅合民间的野派剑术,还有一派是早已被禁止修习的阴柔剑术。
赵怀意没想到赵岚竟然会有这派剑术的剑谱,还修得如此熟练!
他挥剑挡住赵岚凌厉下劈的剑,余光瞥见身侧有胡兵挥刀冲来,抬腿狠狠踢中他的胸膛,将人足足踢到三米外的地方!
他借力后退,手腕翻转将软剑刺入身后之人的下腹,手肘抵在他的胸膛用力抽出剑身,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涌在他的铠甲之上。
赵怀意提着剑,血珠沿着剑身啪嗒啪嗒落在地上,他小腿发力,再次如同猎豹一般奔向赵岚。
赵岚微微喘着气,握着剑柄的手一次又一次地松开,握紧。
尽管赵怀意不断被身边的胡兵偷袭,赵岚的状况也不比他好多少,赵怀意的每一次进攻都是抱着必杀之心,即使她费力躲开,身上也多了不少剑伤。
赵岚眯起眼前,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心在慢慢下沉。
周围的齐兵不知不觉增加了很多,她耗不起了。
她提剑冲向赵怀意,两柄锋利的剑身在半空碰撞,火星四溅。
赵怀意手腕下压,将赵岚的剑压在下方,小臂发力,让剑身直直刺向她。
赵岚看着那一寸一寸逼近的软剑,心下一狠,放弃了抵抗,剑身方向一转,猛然刺向赵怀意。
赵怀意眼神倏然一变,微微侧身。
赵岚突然大笑起来:“哈哈,疯子!都是疯子!哈哈。”
两把剑,直直刺入两个人的心口。
“……赵怀意!”
—
赵怀意出发后,齐书怡便站在烽火台上,平时甚是喧闹的驻扎地此刻却显得格外沉寂。
齐书怡抬首望了望变得阴沉的天空,心脏莫名其妙地一紧。
她轻拧秀媚,怎么突然变天了?
赵怀意,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一滴雨砸在齐书怡眼睫上,她不由自主地闭起眼睛,低头再睁开的时候便看见远处有一辆马车急速驶来。
齐书怡双手骤然握紧,她认得拉马车的那两匹马,是赵怀意和常明喆。
如今常明喆坐在白马上,本该坐在黑马上的人呢?!
为什么不在?!黑马为什么要回来?!
大雨毫无征兆地落下,黄沙湿了一次又一次。
齐书怡踉跄后退,提裙转身跑下烽火台,跌倒了,再爬起来,她花费了一晚上精心准备的衣裳装扮顷刻便被毁了。
齐书怡第一次觉得见赵怀意的路有这么长,这么难。
常明喆喃喃道,“殿下……”
齐书怡越过他,一把掀开车帘,看见躺在里面的男人心脏骤缩。
她张了张嘴,可喉咙却像被人紧紧攥着,发不出一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