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霖认真地点点头,却听身侧的小堂兄沐儿嘟囔道:“可姑父好生严肃,会不会凶姑姑呀?”
秦妧和杨氏对视一眼,都笑着摇了摇头。
雪霖张开双臂抱住沐儿,小大人似的安慰道:“姑父不凶的,放心好啦。”
想起那男子冷硬的面容、不苟言笑的性子,沐儿继续嘟嘟囔囔:“明明很凶。”
站在斜前方的裴衍于日暮中转眸,似笑非笑地问:“吓着沐儿了?”
沐儿扬起脑袋,像个小男子汉一样拍了拍胸脯,“才没有。”
雪霖蹦蹦跳跳地拍起手,“承叔叔可好啦,还说以后会教我练武!”
在湘玉城时,他几乎每日都会与承牧有碰面,久而久之,也算“了解”这个冷面的将军叔叔,对其有着浓浓的敬仰。
沐儿羡慕地看着弟弟,却没有提出要一起习武。听祖母说,外公和母亲会在年底接他回京,到时候,他就会和弟弟分开。想到此,心情不免空落落的,低头盯起自己脚尖,陷入不舍的情绪中。
察觉出他的异样,裴衍转身将之抱起,放在臂弯颠了颠,徐徐说起宽慰的话,让小小的少年愿意相信,在今后的人生中,无论身在何处,都有这么一群家人时刻惦念着他。而分别不是终点,他们还会见面。
小孩子的情绪可以一瞬转晴,很快,沐儿就不再纠结分别的事,也愿意相信承牧会对姑姑很好的。
实际上,承牧是公认的面冷心热,对人的照顾渗入细节,是个知冷知热的人。相信他不会苛待妻子的。再者,裴衍的妹妹,又怎会做受气包呢。。。。。。
春分当日,艳阳高照,婚队在行进了两个时辰后,被叫停原地歇息。
承牧跨下马匹来到喜轿前,挑起帘子扶未婚妻下轿。
“附近有条河流,我带你去洗一洗?”
行了数日路程,裴悦芙只想清清爽爽地沐浴一番,立即点头如捣蒜,拉住承牧的手腕左右张望,“在哪儿?”
她怎么没注意到?
承牧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听见的。”
习武之人耳力都这般灵敏吗?裴悦芙拿起喜轿中的木匣子,再次抓起承牧的手腕,“快带我过去。”
看着抓在自己腕部的小手,承牧那双冰冷的眸子微微下弯,带着裴悦芙越过一片桃树林,来到传出潺潺水声的河流前。
“放心去洗吧,我给你守着。”
说完背过身,将佩刀斜插在地,如一棵蔚然的柏树,岿然不动。
这样的承牧,给了裴悦芙浓浓的心安和踏实感。
将木匣子放在岸边,她低头解起衣衫,却忘记身后的男子耳力有多灵敏。
窸窸窣窣的一阵过后,承牧甚至听见了衣裙落在草地上的细微声音。他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摒弃了杂念,也方觉自己也有不君子的一面,没有在未婚妻宽衣时捂住耳朵,有了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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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刀柄,他目视桃林,一点点逼退了旖旎。
年少即处事老道的他,在感情方面犹如白纸,不容自己在成亲前染一丝一毫的杂色。
浸泡在清凉的河水中,裴悦芙哆嗦不止,却想要多泡一会儿,洗去身上出的薄汗。
可初春的河水哪里是娇气的小娘子能忍受的,即便裴悦芙已经很努力在变得坚强,可身子骨摆在那,在没热身的情况下,无法适应河水的温度,没一会儿就脚底抽筋,“承、承牧!”
惊吓之际,她高举双手,不停拍打起水面。
闻声转身的承牧眸光一敛,没有任何犹豫地撇下佩刀,跃入水中,凫向了快要溺水的女子。
右手隔着女子如藻的长发托起她娇弱的身子,臂弯一收,将女子揽进怀里,靠着左手维持着两人的平衡。
裴悦芙受惊过度,不管不顾地趴在男人肩头,像是抱住了一根浮木,“承牧,我左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