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被死死捏着手臂按跪在地,虞氏扶着额,头痛让她更加面目狰狞,眼下青紫越发的深重。
“先给我把这狐媚子的冬衣扒了,看着我就来气,什么东西还敢穿这么好的料子,谁给你的脸?”
“老身赏她的!”
闻声,虞氏面上一慌,忙收敛了气焰,恭敬地站好。
阿黎扶着老太君赶了过来,闻溪怎会毫无防备就单枪匹马的来见虞清莲,这些手段上一世她已经领教过一回了。
那些粗使婆子也都收了手,闻溪得以喘息片刻,锦歌扶着虞清莲出来,看到老太君又是一副委屈的哭丧脸,却让老太君眼底满是嫌弃。
“这又是闹什么?闻溪为了将军府差点赔上小命,她伤愈刚回府来,你们怎就不能消停度日呢!”
虞氏垂着脸,忍着头痛回话,“母亲,就是这个闻溪,不甘伺候清廉梳妆,还剪了她的头发,这么不吉利的事情她都敢做,您这次可不行护着她了。”
老太君瞥了虞氏一眼,见她脸色难看,不耐道,“你身子不好就回屋歇着,这里自然有老身主持公道!”
“母亲一向偏帮那奴婢,我要不在,谁给清莲做主?”
曹嬷嬷一挑眉,沉声道,“夫人这是嫌老太君有失公允?”
虞氏因着头疼,脾气比往日更加暴躁易怒,扯着嗓子道,“放肆!平日里就算了,今日我与母亲说话,哪有你一个下人插话的份?”
曹嬷嬷垂了眼眸,不再言语,虞氏今日反常,谁站出来就咬谁。
老太君扫了一眼虞清莲,又死死瞪着她身边的锦歌,锦歌神色不稳,将头埋得很低。
虞清莲扑通跪倒,带着哭腔道,“清莲知道,老太君喜欢闻溪姑娘,这府上除了姑母,人人都喜欢她,可清莲又是哪里做错了,女子蓄发求长求好,她这一剪刀下去不是往清莲心口窝扎吗?还请祖母给清莲做主啊!”
闻溪跪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挺直了胸膛道,“二少夫人倒是说说,闻溪为何不惧惩罚,动手剪了你的头发,我图什么?”
锦歌抬起头,又想将方才说闻溪不甘被羞辱的那套说辞再重复一遍,却被闻溪打断。
“许是二少夫人入府时间短,不知闻溪是个鬼门关前走过几遭的人了,若看不开这些,早在国破之时就该随公主去了,何必忍到今时今日?亦或是闻溪看起来这么蠢,明知会招来责罚却任意而为,只因羡慕表小姐能以正妻身份出嫁?”
锦歌一时间找不到言语相怼,怔愣着看向虞清莲。虞清莲晃了晃瞳仁,蹙着眉心道,“闻溪姑娘自然是仗着老太君和将军宠爱,觉得一点小事也不会被责罚,更欺负清莲嫁的是庶出的二少爷,是以妒恨之下拿着清莲的头发说剪就剪……”
闻溪冷哼了一声,“哼,二少夫人也不想想,我若存了加害的心思,怎会让阿黎去请老祖宗来做主,这不是生怕事情闹不大吗?”
闻溪就是要等虞清莲自己开口控诉,才把底牌亮出,她才没有机会反口,将一切推到锦歌头上,糊弄了事。
这样说来,闻溪的确没有道理招惹虞清莲,虞氏转了眸子,却在锦歌脸上看见了心虚。
她一股邪火涌上来,浑身气得颤抖,有了如月的前车之鉴,虞氏没想到自己又一次被人算计了,鼻孔下突然喷出两淌血柱,吓得丽嬷嬷惊呼,“夫人!夫人流鼻血了!快请大夫!”
虞氏趁机,双眼一闭,靠在丽嬷嬷身上晕了过去。
“姑母!姑母您怎么了!”虞清莲也瞅准时机,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哭丧似的扑了过去,院中顿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