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安摇头道:
“钦天监正在闭关冲击神藏,而且他怀疑一直有强者盯着城中国运,所以必须坐镇,不能轻易走开。至于御兽宗等势力,且不说一旦引入大势力下场,我们捞不到汤喝,单是这些势力一旦有所动作,只怕四圣教就要成惊弓之鸟,这场集会也开不成了。”
虽说大体上,各方是同盟,但也有竞争关系。
若是直接找齐红棉下场,若有所收获,只会被御兽宗吞下,而许苑云又尚未掌权。
当然,以上这些都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则是:
“雪姬似乎也复活了,而且将会参加这场集会。”
神皇一句“卧槽”险些脱口而出,挤眉弄眼道:
“那个当年和你滚了七天床榻的魔教妖女?”
季平安脸一黑:
“你也相信那些谣传?我当初又没碰她。”
神皇啧啧称奇,怪模怪样叹息一声:
“这谁说得准,反正朕昔年领兵冲过去解救你的时候,那魔女看你的眼神是不大对劲的。说起来,当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问你死活也不说,既然没碰她,又干啥费那么大劲,帮她拔除蛊虫?放归江湖?”
季平安沉默了下,摇头道:
“真的没什么,就像我曾经说的那样,她本就是一只笼中雀,误入魔教,便再难脱身。”
他还清楚记得,当年那个寒冬,尚且不算强大的自己受伤,被雪姬率领的魔教分舵囚禁。
周围悉数恶意,魔教徒们几次三番欲要对他不利,却都给雪姬以采补等名义拦下。
并将他养在那座庄园后院的一座楼阁内,仿佛囚禁在冷宫中的皇子。
当时,他以为自己是笼中雀。
后来,某一日大雪稍霁,身为军师的他从冰冷的地板上苏醒,被一群魔教侍女抓起来洗漱干净,换上了新的衣裳,甚至化妆打扮。
“呵呵,算你运气好,圣女瞧上你了,准备收你作为炉鼎,稍后小心伺候,或许还能活命。”为首的婆子冷笑。
之后,洗漱干净,香喷喷的年轻的军师就被用一辆大红轿子,抬进了江湖中声势不小的“魔教妖女”的寝宫。
沿途,一名名男性教众又嫉妒又怜悯。
前者是艳羡其能一亲芳泽。
后者则是:大凡以魔功采补的炉鼎,最后死状无一例外凄惨。
炉鼎的结果,只有成为“药渣”。
然而当军师被抬上那张披着厚厚的帷幔,丈许长款,足以容许数人打滚的床榻后,迎来的却并非采补,而是雪姬的询问与审视。
她抛出一个个问题,他逐一回答。
问的也并不是起义军的机密,而是江湖外的新鲜事。
繁华的都城是个什么模样,如今各地如何?陈锦记的胭脂是否还是澜州一顶一的,钱塘城中有哪些好吃的小吃摊,发生多少种趣事?
于是,年轻的军师意识到,原来江湖中令人“谈之色变”的魔女并非如此,她才是真正的“笼中雀”。
看似有着强大力量与权势的魔教圣女,其实并不自由,更无法脱离魔教视线一步。
于是那些凡尘中的小确幸,就成了雪姬向往的故事。
甚至于,对起义军,她也持有着与魔教迥异的看法。
所谓的采补,只是一个用来堵住其余人的口,暂时保下他的一个借口。
当然,女魔头的态度的确很恶劣,动不动就用生命威胁他开口,但那看似妖异可怕的外表下,其实并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