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生见状,眼底闪过一丝落寞,笑着摆手:
“罢了,今日不提这些,时辰不早了,老夫这就为各位讲武。”
人群这才重新激昂起来,无论新武还是旧武,一位坐井武道宗师的毕生经验,都无比珍贵,无人不重视。
就连裴钱也撅着屁股往前凑了凑,遭到俞渔一阵白眼,觉得这憨货不识真人。
分明她道门术法远比劳什子武道更强。
圣女轻哼一声,抱着肩膀转回头去,用行动表示不屑。
季平安对陈庆生的讲解也没兴趣。
毕竟,对他而言,对方的武道理解终归还是太浅薄了。
然后他惊讶地注意到,那名最后进入庙宇,穿着红衣,配着细剑的短发少女同样显得心不在焉,只是独自一人缩在角落的阴影里,专注地啃着生冷的饼子。
陈庆生讲了快两个时辰,终于因时间太晚而停下,在陆青等弟子的拱卫下去了佛像后头唯一的一间单独的小屋休息。
无人对此怀有异议,认为这是老宗师该享有的。
“师父,何必要为那些人讲这许多?他们里很多人都明显心向新武。”
小屋内,龙虎山大弟子陆青忍不住说道。
其余弟子也颇为不忿,赞同大师兄的看法。
陈庆生轻轻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只要他们还没有彻底站在那边,就是可以争取的。你们要记住这一点,江湖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中立的,我们可以争取不到,但绝对不能表现的小家子气,将他们推到对立面。”
一群弟子听懂了,但情绪上还是难以接受。
陈庆生无奈,只好让他们各自休息。
陆青却走了过来,说道:
“师父,你说那裴氏子弟身边的两个同伴,到底是什么来历?”
陈庆生想了想,摇头道:
“还看不出来路,但绝对不简单。江湖很小,也很大,千万不要以为,天机阁榜单上的高手,就是江湖的全部。”
陆青大为受教。
陈庆生迟疑了下,又说:
“此外,最后来的那个女娃子也不简单。虽未出手,但气质很特殊,记得叮嘱其余师兄弟,切莫招惹。”
那个红衣佩剑的女侠?
陆青愣了下,不明所以点头——他并未察觉出对方很强。
另外一边,听了一场讲武,自觉大有收获,醍醐灌顶的裴钱撅着屁股跑回来,就看到季平安与圣女已经躺下了,只是明显还没睡。
“先生,”裴钱压低声音:
“伱觉得这次新武、旧武谁会赢?”
“不知道。”季平安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没有睁眼。
裴钱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溜到一边整理收获去了。
季平安的确不在乎什么武道之争,这种小事还不值得他认真对待。
不过鉴于昔年,龙虎山的开派祖师也曾在他身边追随,在许多个无聊的夜晚里,大家也曾聚在山川荒野中一起喝酒吃肉,谈天说地。
以及……那家伙自己酿的“龙虎酒”的确有些意思,季平安当年没少吃喝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