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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一只老妖孤零零又无助地等待着死亡，着实可怜，狐小米不禁动了点恻隐之心“您是否还有什么遗愿？”

秀丽睡了多久她不知道，此时她才睁眼，又已油尽灯枯，一时半会眼睛看不清，只听狐小米喊她老太婆，她一惊，赶紧抬起手摸向脸颊，哪知简单动作她作得却极是吃力，她手触之处尽是皱皮，她又一惊，把脸上艰难地摸了个遍，再互相摸摸干皮样的手背，顿时怔住了“我，我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啊！”她又不禁摸向喉咙“我的声音，我的声音怎么这么老？！我，我，我，我…”她眼睛看清了，盯着直抖的树皮手，皱眼角划出泪水，声音凄烈“远儿，你真的眼睁睁看看我死吗？远儿，你，你在哪里？！”她一激动，胸口剧烈喘息起来，狐小米赶紧为她拍拍背，秀丽此时才注意到她。

秀丽全身如被闪电麻贯，她用尽全力把狐小米一推，颤抖着手指指着狐小米“是你！”

狐小米冷不妨被秀丽一推，推倒在地，她看着秀丽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吃了的样子，很疑惑“您认识我？”

秀丽正准备破口大骂，但她喉咙动了几动，并没开口，她抚抚胸口，胸口静静平复下来，但那仇恨的眼神被她掩进了深处，她闭上老眼，思量了几番，良久，再睁开双眼，已是平静模样，对狐小米慈语道“吓着你了吧？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你也是妖吧？怎么到这里来的？”

狐小米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病号服，把灰尘掸去，认错人倒不跟她计较，若是好心没好报，她转身就会走“我路过，您一个人…我来陪陪您。”

秀丽艰难地摇摇头，她吃力地伸出颤抖不停的老手，慈祥地抓着狐小米与她呈鲜明对比的玉手，她的声音苍老又沙哑“多好的女孩！还是咱们妖族善良，哪像现在的人类…唉！我知道我已油尽灯枯，我人生无憾，只有一件事，我怕是再也没机会去完成了！”

狐小米沉默一会，果然有遗愿，她叹口气，凝眉道“您说，若我能完成，并替您执行，让您无憾走罢。”

秀丽皱嘴角弯起“孩子，你一定能帮我完成。”秀丽慈爱的放开狐小米的手“推我进前面的房间。”

狐小米依言推她过去，秀丽进得房间，打开灯，一边翻箱倒柜一边伤心说道“我有个儿子，我很爱他，可是因为当初我分开了他和一个女孩子，他恨我至今，”秀丽背着狐小米，她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是一个香包，她僵硬地解开香包的结，从里面掏出一末粉末“我到死他都不肯来看我，可是他不知道，只有我，我才是真正爱他的！”秀丽凄喊一声，一转身一扬手，手中的粉末洒向狐小米，狐小米当时听着秀丽凄凉的话语，心里还想着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个人比之她更可怜，防备心直线下降，完全没料到秀丽的举动。粉末被她吸入鼻腔，一阵香气，沁人心脾，她头往地一栽，晕了过去。

秀丽眼露狠光，狠了几次，几次想把栽在地的狐小米宰杀，奈何她气数已尽，动作都已迟缓，只怕举起刀也没劲砍下去。

她就直视着狐小米，她想把地上的女人看穿，到底是哪个地方惹得她的远儿心心相念！地上的女人肤质胜雪，小小的樱桃口鲜艳欲滴，脸颊有些许憔悴，估计在懊恼自己怎么会中招，她的柳叶眉轻轻蹙起，最显眼的是她左内眼角那颗红痣，鲜艳如血，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美丽，黑滑的长发铺了一地，在幽幽的壁灯照耀下，整张脸就如只能在画上才能画出来的那种朦胧感觉，又美又古典。她依然光着脚，虽然走了不少路，但是脚丫却非常干净，如玉儿一般，又美又润。

秀丽哽着苍老嗓音“不怪远儿对你恋恋不忘，你确实够美。哼！本来应该把你千刀万剐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她抬起头，望向门口，突然神情都温合起来“远儿，你喜欢她，干娘成全你！”

秀丽张开老嘴，一颗内丹悠悠飘了出来，内丹拇指大小，全身闪着黑色的光，却是缺了三分之一！秀丽把内丹艰难地握在手里，看向缺口处，赫然缺口处有几段小白字闪现，还有一个手印，原来正是千远的那份魔约，怪不得千远曾经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找到，原来秀丽早把魔约融进了内丹里。

秀丽温柔地看着手印，喃喃自语“远儿，还记得有一次你吵着要吃米豆腐，可是我做的味总不好，我想可能是我打的不好吃，于是我割了自己的血放进去打，果然，你把一锅米豆腐全吃完了，还嚷着还要吃，我又打，可放血时被你看见了，你赶紧为我包扎，眼里全是不舍和心疼，你伏在我怀里，说你再也不吃米豆腐了”一滴老泪滑落出来，秀丽也不擦“远儿，我想，你也是爱着干娘的对吧？”

狐小米动了几动，似有要醒的迹象，秀丽睨眼瞟向她，她眼露鄙夷“我猜你也不是处女了。”她思考一阵，垂下老眼皮，神情凄惨“哪怕你是处女，我也不能喝你的血。也罢也罢，远儿，干娘送你一份大礼！”

秀丽紧咬牙关，内丹与她心意相通，她老眉一皱，颤抖不已的手狠狠一握，内丹即成了粉末。秀丽喷出一口老血，她猛地跌下轮椅，艰难地爬到狐小米身边，抓过狐小米的皓腕，尖利的指甲狠狠一划，狐小米缩了一下，嫰腕被划出一道伤口，鲜鱼直流，秀丽把手中内丹黑粉末往伤口一吹，粉末似活了一般，钻进伤口就不见了，伤口也自动愈合。

秀丽又一次抬头看向门口，嘴角凄凉一笑，头一栽，再也没动。

千远站在路灯下，幽黄的灯光直泻在他的身上，如一只孤影。他紧紧地抿着嘴，抬头一直盯着一户在十八层的人家，夜深露重，他的身上染了一层露水，他似乎完全无所觉，一动不动，只那双欧氏眼珠转来转去。十二点了，那户人家还没睡，隐约可见两个大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在活动，应该是一家三口。终于，女人把孩子领到一个房间，应该是领女孩上床睡觉，女人关了灯，进了另一房间，也关了灯。

千远是来狩猎的，现代的社会性太开放，处女少之又少。自上次秀丽毁了那瓶处女血，千远虽然懊恼，可毕竟是相依为命的干娘，他只得又狩起猎，但他勾引了几个女孩都已不是处女。秀丽必须喝已来初潮的处女血，无法，千远只得选定一处住宅区，把目标盯向年龄偏小的女孩，暗暗观察谁家有女，又为了确定已来月经，他经常趁无人在家或夜深人熟睡后翻入人家的卫生间。如此排查，终于筛选出了这户人家，如今，他就等他们熟睡，然后…

千远想到这里，他是下不去手的，可是…千远狠狠心，牙一咬，正准备翻入住宅围墙，突然，他全身如被闪电击中，惊阙一阵，他一惊“魔约？毁了？！那干娘……！”他的心突突直跳，如今魔约被毁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干娘已去！不对，千远一甩头，还有一个月的！还有一个月时间的！

他越想越惊，再不耽搁，翻墙入内，爬墙而上……

第42章　第　42　章

狐小米幽幽醒转过来，她发现身边躺着的秀丽，手一碰，秀丽随即化成粉末，被夜风吹了消散。狐小米眼角滑下一泪，她坐上床角，双手抱着双腿，把头埋入膝盖中，一头长黑发散了一肩。

千远火急燎燎赶来时就看到这样的狐小米，他惊得差点把手中装着血的瓶子滑下地。他不敢相信，他心心相念的人居然会在这里！他木偶一般一步一步走进狐小米，温柔地轻唤一声“小米粒。”

狐小米缓缓地抬起头，待看清来人，她一脸惊喜，一下扑到千远身上“远儿，你，你回来了！”说着一行眼泪就滑下眼眶，红了眼睛。

千远感受到这是实实在在他的心爱人，他定定地看着她，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心爱的人不仅回到他身边，还对他笑脸相迎？

“你，你真的是小米粒？”

狐小米吊着他的脖子，巧然一笑，樱桃小口突然覆上千远的嘴唇，久久，才离开，小口擦过他的耳际“是真的吧？”

千远的胸口起伏起来，他再不怀疑，一把把狐小米拥入怀，紧紧拥着，良久，他才放开。他凝视着心心念念的那张脸，这张如莲花仙女儿一般的全地球再也找不出第二张的脸，那眉毛，那若钻石般的丹凤眼，那樱桃口，那小翘鼻，关键那颗红痣，三百年了，没有丝毫变化，不是心爱人是谁？

狐小米一直嫣笑，任他打量，就像三百年前他经常深情凝视她的那样，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仿佛一切都没改变。

千远终于想起来，急道“我干娘……”说着就要去找。

狐小米拉住他，神情凄然“她，已经仙去了，化为了灰，是我陪她最后一段路程，她的遗愿是，希望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