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作为侦探社计划关键一员,福泽谕吉如果缺席,那就代表着江户川乱步再无回归光明的可能。
“福泽阁下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关于社长的人选,就算是我也找不到更好的了,福泽阁下就是最完美的社长。”——江户川乱步甚至还这么对他说了。
听到过不少赞誉、但也没被这么夸奖过的福泽谕吉心情十分复杂。
这件事明明原本和自己毫无关系,决定权却突然跑到了自己的手里。而且某些细节因为江户川乱步的意愿而发生了改变,选择不和任何人结伴、独来独往多年的银狼心中竟然产生了动摇。
他久久地凝视着面前的青年,一语不发。
再过一分钟、也许更短一点,他就要答应下来了。
但——
铃声并不应景的响动破坏了契机。
乱步微微一顿,慢吞吞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手机,他按下接听键,把手机附在耳边。
福泽谕吉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在乱步开口说出联系人的称谓之后——
“喂?森先生。”乱步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没有一丝起伏地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大概他应付黑手党工作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的。
福泽谕吉的眉头不知不觉间就皱紧了。
“太宰?”乱步提到了一个人,接着又是片刻地停顿,听完首领的吩咐,他应了下来,“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他挂了电话之后,眼睛又眯了起来,对着福泽谕吉摆了摆手:“看来今天不是时候,福泽阁下。等事情解决了我再来找你,请好好考虑一下吧!”
乱步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态度干脆得根本不像是缠着福泽谕吉一周、恨不得吃饭睡觉都黏在他身上的那个人。
这反倒让福泽谕吉有些不快了。
这也并非不可理解。
试想一下,一直以来会在脚边绕来绕去的流浪猫某一天忽然就离你而去了,虽然没有想收养猫的意愿,但脚边柔软的那一团离开之后,总是会感觉有些怅然若失。
福泽谕吉很喜欢猫,但由于个人原因,一身气势太过于凌厉,因此并没有猫愿意亲近他。现在好歹有一只了,然而在他伸出手之前,那只猫却跑了!
这家伙真的是诚心诚意的吗?
他不禁怀疑道。
被乱步抛在身后的福泽谕吉开始怀疑人生,而把武者心境搅乱的罪魁祸首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大马路上。
一辆港口黑手党的黑车正停在路边,乱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嗨,织田作。”
坐在驾驶座的红发男人微微侧过脸,神情一如既往的寡淡:“乱步,今天是要去并盛町。”
“我知道,森先生刚才打电话通知我了,是太宰求援了吧?也对,如果部下亲自打电话给首领都求不到援助,那还真是糟糕啊。”乱步说。
“太宰那边的事情很麻烦?连他都应付不了吗?”织田作之助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启动。
“那边的事很简单啊,一眼就能知道结果了,只不过有些人还想努力一把。”
“那为什么……”
“彭格列九代目失踪了。”乱步忽然提到了彭格列不允许外穿的秘闻,这个消息甚至连彭格列高层都不清楚,“彭格列首领被自己的暗杀部队绑架了,还真是离奇啊,现实比小说写的还离谱。”
他怕织田作之助不清楚彭格列的关系,用港口黑手党内部的关系代替做了解释:“换句话说就是森先生想传位给太宰,但他的养子芥川不服首领判决,试图篡位,把森先生绑架了,还意图栽赃嫁祸给太宰——恩,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啦。”
织田作之助想象了一下那个关系,真情实感地说了一句:“彭格列的关系好乱。”
“恩,平时森先生大概不会管太宰做什么,但这次对手是彭格列……”乱步忽然直起身子,十分精神地趴在了椅背上,“如果是这样的话,帽子君也要过去吧!他是自己开车?”
“中原干部已经先过去了。”织田作之助顿了几秒,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乱步,“乱步,你今天心情很好?”
“算是吧。”乱步笑容的弧度拉得更大了一些,“我等的鱼要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