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本就资质拙劣,轩郎若嫌弃臣妾愚笨,大可找灵巧的去。”茗慎夺过红缎,顺手轻推了把他胸口,那娇羞,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恐怕在这东西十二宫里头,要把朕往外面赶的,也只有你翊坤宫敢了。”文轩玩笑说道,灯花儿的光亮在他俊雅的脸上暗了又明,明了又暗,情绪难辨。
“轩郎这是在怪罪臣妾恃宠而娇了吗?”茗慎回眸瞥了他一眼,带薄嗔,面上泛着脂红。
文轩这次总算相信了世间有小狐狸精的存在,原来所谓的祸水红颜还真不是空穴来风,他突然觉得自己此刻如那昏庸荒yin的殷纣王一般,正在被眼前的这只小狐狸迷惑心窍。
好在她骨子里不是个狐媚的货色,虽然她把狐媚的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但始终表里不一,那种格格不入,让他莫名的心疼。
他不想看她这般作践自己,也不希望她为了奉承迎合他而做出一些违心的事情,因为后宫里面这样的女人太多了,人都是犯贱的,所以他还是喜欢她孤傲清高的小模样。
文轩幽深的叹息一声,揉着她的长发宠溺道:“如此卖弄风情不累吗?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直接说吧,朕全都依着你就是了。”
“公主的名字让臣妾来取好不好?”茗慎的双臂攀沿在他的脖颈,声音带着撒娇的央求;脸上挂着甜美如情花初绽的微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太诡谲了,如同狡猾的小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
“好,依你。”
“叫她承欢好不好?”像贪婪的藤蔓抓住柱脚,就这样迅速地爬上来,丝丝入扣。“承欢膝下,就让她将来一辈子都承欢在皇上和臣妾的膝下吧。”
“好,准了。”
“皇上恩泽;天高地厚。臣妾替承欢公主叩谢隆恩。”茗慎激动地半跪在榻旁上,无限辛酸地将头枕在他的腿上,心怀感激的感觉,竟然是热泪盈眶。
文轩见状内心十分感慨,觉得母爱真的很是伟大,遥想当年,他的母妃也是这样卑微的去讨好那个无情的帝王,只为了他能够平安长大。
如今慎妮子也是这样,为了他们的小公主不去和亲,如此卖力的为其周全打算,倒真难为她年纪轻轻,却要如此操心。
想完这些,文轩又想起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顿时心口像被撕裂了一个口子那般疼痛,此时的她如此美好,他又怎能狠心伤她?
可是转念一想,他步步为营走到今日,为的就是身凌绝顶,成为一代名垂青史的帝君,将那些打压过他们母子的人一个个扒皮抽筋。
相较下来,江山社稷远远要比红颜佳丽要重要的多,更何况他要对付纳兰一族的决心已经是如箭在弦,所以不能在心慈手软,要怪,也只能怪这妮子投错了胎,谁叫她偏偏生来就是纳兰家的血脉呢?
“别忙着谢恩;朕还有样东西赏你。”这话一出口,文轩突然觉得他不是人,甚至比魔鬼还残忍。可是心里想的和手上做的永远不一致!
这个世间有太多表里不一的人,他是一个帝王,帝王要有帝王的决断,只要他把这颗绝孕丹喂给她,他以后就可以随意的去宠爱这个令他心动的女人,不会再有任何后顾之忧,而且他也会从别的地方,好好补偿她的缺憾。
茗慎见文轩面色怪异,忙问:“轩郎要赏什么东西给臣妾?”
文轩不语,默默从四方锦盒里拿出一枚樱桃似的的小蜡丸,蜡丸一经去封,原本密不透风的寝宫,霎时狂香浓溢。
茗慎闻着比‘当门子’还冲鼻的香气,急忙捂住了鼻子,警觉问道:“这是什么药?”
文轩轻轻掰开她捂在脸上的手,然后托起她的下巴,将那枚药丸抵触在她鲜红多汁的唇畔,轻声答道:“是养身子的药。”
“臣妾不想吃?”茗慎黛眉紧蹙,脸上露出对药丸极大的排斥。
“朕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圣旨。”文轩说的斩钉截铁,不容有拒,眼神仿佛铅水凝流,呈现出沉重铁灰般的痛楚。
他几乎能感觉到他拿药的手在颤抖;不是手在抖;原来是心在抖;他那么不忍心;那么不舍得;却始终没有收回成命。
茗慎一愣,随后仰起纤细的脖颈,乖巧的吞下那枚药丸,继续伏在他的膝上,悠悠道:“皇上恩泽,天高地厚,臣妾母女无以为报,愿一生尽心侍奉君侧;还报恩德。”
文轩听了这话,顿时感觉胸口变的很痛很痛,像是把心放进了油锅里百转千回的煎炸来,煎炸去,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暗若寒潭的眸中,徒流下一滴寒凉。
文轩后来都不敢去想那晚的情景,只要一想起来,他就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也许,他的心里对她有愧吧。
多么可笑,他也会愧疚。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但他知道的是,那晚以后,她就彻底的变了,变得格外乖顺,乖的招人疼,惹人怜。因为她已经不再是她了。
她会安静的在一旁红袖添香的研磨,不时从如花之柔的红唇里咀嚼出几句冷香的诗句,偶尔也会低眉顺眼的捧着一盏芬芳的热茶,笑成千种,万种的柔情蜜意。
她还会穿着他钟爱的绛色罗裙,打扮的像花枝招展的蝴蝶一样,长发飞旋,霓裳飘扬,踏着颠狂急切的步子,跳着那颠倒众生的胡旋。
她甚至会戴上全副珍珠头面,用胭脂搽红眼角;喉咙吊起凄绝的腔调;甩着水袖唱上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