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承忙顺着他道:“那就麻烦小映了。”
“这还差不多。”薛映手上的动作十分轻柔,如细羽搔刮肌肤,没有带来多余的痛感。
抹完药,薛映帮温承重新穿好上衣,收拾好用过的东西,又坐在温承身边:“今日要做什么?”
“上午会召集守将们过来商议事情,下午倒没要紧事情。”温承丝毫没有隐瞒。
薛映理了一遍,弄清楚温承每天何事是今日要做的,何事是可做可不做的。眼瞅着将军们要来营帐中,薛映想起一事,问道:“我需要藏起来吗?”他是悄悄来的,哪怕温承手下的将军们都是没有见过他,也得小心一点。
“不用,你待在这里就好。”温承道,“这里还有不止有将士,还有负责文书的,平日亦不着武服。”
薛映想想也是,他正好一刻也不想分开,于是他从旁边找出笔墨来,假装起文书来。
等到下午温承将军务处理完毕,便与薛映在营地附近闲走。每一日都是如此,秋意渐浓之后,目之所及的金黄色渐渐变得暗淡,两人散步时踩在枯枝落叶上面,时不时传出声响。恬静的生活的生活里温承的伤口养了个七七八八,这让薛映放下心来,可以有闲心观察着四周。秋天的末尾并无别致景色,但薛映丝毫不觉得枯燥,因为他是同温承在一起。
等到冬日的时候,他们可以一起在室外看雪。只不过不是在这里,关外的冬天实在是冷极了,温承计划在严冬来临之前带兵士们离开这里,近些时日都是在做相应的准备。
天气渐渐冷了,早晚间都有了寒意,再一次傍晚漫步之后,温承摸了摸薛映的脸:“冷不冷?”
薛映穿着的多是温承的衣服,又大又厚,也不觉得冷,他主动握住温承的手,传递着体温:“我在京城住了一个冬天,比以前抗冻多了。再说了,”薛映亲亲热热地抱了上去,“冷的话我抱着你。”
温承接住他,眼睛里流露出笑意,将人抱得更紧,仿佛是在相拥取暖一般。薛映调整了坐姿,依旧靠着他,他的手正巧按在温承的胸口上,温承的体温偏高,很快传递来热意,薛映起了一点玩心,伸进温承的衣襟里面,“蛮热的,以后冷了,我可以在这里捂一捂。”
话说着,手上的动作一刻没停,隔着衣物轻轻地蹭着。温承按住他作怪的手,将人按在了榻上,顺理成章地亲吻起来。他们成婚一年多,亲吻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伸手爱抚彼此,呼吸和衣衫几乎同时变得凌乱。
在遇到温承之前,薛映不明白人的情绪是有很多不同的。太过浓烈的情绪往往是深入骨髓的,他的想念不仅是在心里,想念在漫长的时日里积蓄在身体里,如今从骨肉肌理中释放出来,只想要贴的更近。自从孕晚期后,两人没有真正意义做过这些事情。起初是为了休养身体,后面又因着分别,直到现在,已成燎原火势。
只是现在还是不行,薛映微微仰起脸,拼着最后一点理智,按住温承的手:“不行。”
“不行?”温承眉毛微挑。
“对,不行。”这是薛映第一次在床上明确拒绝温承,“你伤口还没好呢。”
“已经差不多了。”温承早就不把胳膊上的刀口当回事,又不是第一次,也不是他伤得最厉害的一次。
可薛映的神情依旧很认真:“彻底好之前想都别想。”
假意推就是闺房之乐,可在薛映流露出明显不愿的时候,温承不会强迫他。他清楚薛映是太担心自己,才拒绝自己,倒也没有什么好失落的。
他性子一向能忍,倒也不急于一时。只不过这次是薛映先招自己的,温承并没有想立刻从薛映的身上爬起来。
薛映见温承并不说话,又担心自己刚才的态度过于强硬,他迟疑了一会儿,慢慢吸了口气,贴在温承耳边讲:“等你的伤都好了,你想怎样都可以。”
温承闭了下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许是分别的时日足够多,他几乎是快要忘了。在面对薛映的时候,他的定力早就没有先前那么好了。
第60章
晋中城外的一场火事之后,负责“护送”的崔淼和葛百盛万分惊惧。为了掩饰无事发生,他们结伴行了两日路,而后各自隐姓埋名地逃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深知是无处可逃的,但回去是必死无疑之事。端王妃因祈福一事死在途中,势必会招致端王的报复。哪怕这是兴和帝乐于见到的结果,他们必将成为此事的牺牲品。
等到兴和帝发现端倪,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八天,他急命人调查此事,得到了端王妃和世子均已亡故的消息。
兴和帝脸色难看地站在殿中,摔落了许多珍贵之物。哪怕他希望可以永绝后患,但他很清楚这些事情不应该是现在这个阶段,他只是想抓两个人质而已。
大殿中人人惶恐,跪了一地,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兴和帝才冷静下来,思索着如何处理。眼下温承还不知道真相,也许他可以趁此做点什么。
薛映近来陪伴在温承身边,时常假扮书吏,索性帮温承写文书。这半年多的临摹,他们的字迹已经越来越像,再经过刻意模仿,他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每写完一封信,薛映都会问温承:“你快看看哪里不像,我再改改。”
温承认真比较了一会儿道:“很像了。”他的下属里也有人能模仿字迹,但他们不敢仿造自己的笔迹。他迎上薛映期待地眼神,继续赞道:“再这样写下去,就可以像王密一样了。”
王密便是先前一起去九凤山的人,薛映很是知道此人的手艺,模仿古董书帖真假难辨,当即被温承鼓舞,欢快道:“我只模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