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走了几步,温冉就生出一阵感慨,才离开了几个月而已,就已经感觉这里不属于自己了,连气息都变得格格不入。时间与距离,总是最无情的。
管院的学院楼一直是整个学校最辉煌的,按照B大众学子的说法是因为管院有钱。温冉就在这栋楼里上了两年,如今再踏进入,刚入学时的那些情景还记忆犹新。
她放任着自己向前走,向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一角走去,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他应该不会在吧?她昨天还在T市看见了他——
脚步顿时刹住,原来他在。
温冉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怎样。门依旧是半掩着,他喜欢这样,因为这样透气。
他穿了一件白衬衣,免起的袖口,有一对淡紫色的袖扣,他微微弯腰,跟一位同学讲话,表情柔和。在她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抬起了头,视线正好与她相对,一时间有诧异,惊讶,亦或是惊喜的表情从他脸上闪过。
温冉立刻转身,却听见他沉声喊她:“温冉。”
“……”
“我们谈一谈。”
这一次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不容置疑。
江淮酒店。
站在门前,看着这个招牌,温冉就感觉有些恍惚。等叶以祯停好车子,向她走来时,她正双手插兜原地打晃。
看见他了,不免没有好气地问:“怎么来这儿吃饭了?”
他唔了一声,向前走去,嘴角却莫名地挂上了一丝笑意。他知道她在恼什么,因为他正带着她刻意地在回忆,那是她目前不想做的事。
其实温冉此刻在心里在懊恼自己总是那么轻易的妥协,就比如刚才。他打发走了学生,合上签字笔,随口地问了一句:“吃饭了吗?”
“吃过了。”她答,语气不算好。
而他不在意,只是微笑:“再吃一点?”
她有些恼怒:“我吃过了!”
而他的手不经意地划过他的胃,语气温和:“那就陪我吃点儿。”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妥协了。
侍者走上来点单,他随便点了几个菜,而后看着她,眉头微挑:“要一份粥?”
温冉本欲再瞪一眼,视线一转,落在旁边桌子上的一个酒瓶上,便说:“我要喝酒。”
叶以祯一皱眉:“不行。”她的酒量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三杯倒。
“那我就找个能喝酒的地方自己喝。”说着温冉拿起包站起,下一秒小臂被扣紧,她狡黠的目光对上他略带无奈的眼神。没办法,现在在她的心里,他已经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了,若不依着,后果可想而知……
他看了看侍者,准备说些什么,温冉了然般抢先截住了他的话头:“不要水果酒!”说完,得意洋洋地看着她。他看了,终是忍不住一笑。
于是,他们这一桌成了最特别的一桌。男人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而对面的女孩儿,却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一小杯一小杯地灌下去,脸色慢慢绯红。
终于,叶以祯吃完了,放下了筷子,安静地看着温冉。
忽然,她开口了:“我们就是在这个酒店吃的散伙饭。”转动酒杯,有浅浅的光点略过酒面,她就跟个孩子似的,咯咯地笑了,“那时候所有教过我们的老师都来了,吴老说,这是B大的传统,做老师的就得有始有终。”
叶以祯一怔,没想过开场白会是这样。
“吴老还说最遗憾的是,整个毕业照上没有你。”
叶以祯慢慢伸出手,试图握住她柔软无力的手,记忆中的触感恢复地很快,消失的也很快,只见她忽然抽出手来,坐直了问他:“说,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声音之大,全酒店的人都能听见,而他却恍若未闻,只有微微滑动的喉结显示着此刻他情绪剧烈波动。
她喝醉了,却比醒着更让他心疼。
因为这意味的喝醉,叶以祯放弃了开车,打电话让正好在B市的助理过来开车。助理打车过来,看见自家BOSS横抱着一个女孩儿坐在后座,两只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她刚跟在叶以祯身边,还未有一个月,自然就不认识温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