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他才干涩地开口:“沈怀君他。。。。。。他修为尽毁了?”
柳斋点点头:“嗯,还剩不到一成,但天雷伤了经脉。”
“你、你早就知道?”
“对呀,白笙也知道呀。”
高灵曜垂下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心潮翻涌,心尖似被千斤重的玄铁压着,喘不过气来。
他刚才去了竹林小院,隔着半敞的卧房门,他撇见半面血红的床纱,又瞧见那人因肋骨疼痛而坐卧难安。
骨痛是凡人的病症,一位仙君若不能自愈,极可能是修为跌落。
他急急来到柳斋面前求证,果真得到了最坏的答案。
“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了,毁仙池下方都是天雷,即便爬上来也会受到天雷的影响,他不死已是极为幸运。”柳斋悠悠道,抬头看到高灵曜苍白如纸的脸色。
柳斋恍然点头:“哦,也对,当初沈怀君跳毁仙池后,你整夜不睡,一大早就跑去瞧他的本命星灯。”
“你,毕竟很关心沈怀君呀。”
。。。。。。岂止是关心。
他撇到刺眼的鲜血,一瞬间几乎回到了那人跳入毁仙池时,他的一颗心如同跌入了鬼渊,万劫不复。
“我以为他回来了,就没事了。”高灵曜摇着头仍不敢相信。
修为只剩不到一成,也只靠着这一成来维持性命,这人,随时随地会死去。
高灵曜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书阁,来到竹林小院里,主卧外,一名少年呆愣着坐在回廊里。
他认识,这是沈怀君带回来的少年,虽说不会收为徒弟,但却教少年功法。
“仙君受伤,你干坐着干嘛?”高灵曜没头没尾地训斥。
墨砚寒被人训斥,罕见没有发火,他双眸发空,呆呆地重复着:“仙君说我是他的人。”
又自顾自地挠了挠头:“欸,为什么我是他的人呢?有没有宽衣解带过。”
“。。。。。。”高灵曜顾不得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少年,抬腿进屋。
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茶桌放着半碗温水,清清冷冷,连一位医修都没有,与清霄大殿是天壤之别。
沈怀君侧躺着,神色发倦,似乎刚小憩一户儿。
“我。。。。。。”高灵曜想说话,却尽数堵在喉咙里。
沈怀君垂下眼睫,率先开口:“坐吧。”
高灵曜坐在床侧,手足无措,尴尬之际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符咒:“这是归灵符,你可以烧掉喝下。”
“归灵符?”沈怀君有些意外。
高家身为符咒世家,族人成年时都会绘制一张符咒彰显技艺,高灵曜一百二十岁的成年礼上绘制了这张符咒,是罕见的以符入药的咒术,花费了他无数心血,曾被一度被传为仙阶灵药。
“你一直珍藏着,且拿回去吧。”沈怀君淡淡道。
“别、你就收下吧,我再给你倒点水。”高灵曜将归灵符向前推了推,生怕沈怀君拒绝似的,起身去倒水。
而沈怀君望着这道黄底朱砂的符文,眼中却尽是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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