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通到上海很近,但是那边下暴雨,道路堵塞,平时坐汽车只要四五个小时,现在愣是坐了一天才到。
张秀花去接人,看到二狗胡子拉碴,又是心疼又埋怨,“你怎么搞成这样?!”
二狗看到她,眼圈通红,“干妈,那设备全坏了。”这些天他一直在补救,想把设备从水里捞出来,可是到处下暴雨,他根本无从下手。
张秀花早就料到了,拍拍他肩膀,“算了!也不是你的错。”
她先带他去饭店吃饭,“你最近太焦虑了吧?这嘴角怎么长这么多燎泡!”
二狗见干妈没有责备自己,心里反倒更难受。干妈如此信任他,把工厂都交给他管理,可他呢?直接泡水里了。
到了饭店,张秀花给点了两份牛肉面,而后就开见山说道,“现在先不说南通的事。我找你过来是为了贷款。”
电话里讲不清楚,她就把前因后果又说了一遍。
二狗猛地瞪大眼睛,“你是说从大毛运坦克大炮和装甲车?”
“对!”张秀花大口大口吃面,“机会难得。咱们只能倒卖这一次。咱们多凑点钱。好度过工厂的难关。”
二狗猛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嘶!好疼!不是在做梦,他心脏怦怦跳,眼睛灼灼逼人,“干妈,你确定能赚钱?”
“确定?!”张秀花觉得军方肯定不会骗人,至于大毛就更不用担心了,因为他们当废品处理的。放在那里也是占地方。
但要说没有风险,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生意本身就有风险。
二狗双手紧握成拳,他原在思忖片刻,再抬头时立刻提出要把温州和羊城厂上的资金暂时先挪过来用一用。等赚回来,咱们就能赚更多。
张秀花倒吸一口凉气,她一直知道二狗做生意胆大,但是没想到这么大。要是大毛的交易出了问题,温州和羊城的工厂就断了资金链,整个完蛋了。
“你……你就不怕失败啊?!”张秀花真是服了!他怎么做生意这么上头呢!跟继东就完全不一样。
继东做生意求的是稳。哪怕以前首都没改革开放,他为了生意能稳,找有背景的同学保驾护航。后来做别的生意就更是如此。可二狗可倒好,一块钱让他加了十倍的杠杆!老话说得好,“常卖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难怪他总是出问题呢。
张秀花打了个嗝,“你让我挺害怕的。”
她心里还有担忧把二狗的瘾给勾出来了。这孩子该不会从此以后当倒爷吧?!这可是把命别在裤腰袋的活计。她可不放心。
二狗见干妈这样说,不明所以眨眨眼,“干妈,你不是一趟就有二三十倍的利润,咱们那几个厂一年才有一倍的利润。为了高利润,咱们冒点险值得!”
张秀花噎得不轻,她想问,要是失败了咋整?估计二狗会说,失败了再重来呗?!
二狗怕张秀花不同意,开始打感情牌,“干妈,做生意就是这样,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你看我在南通生意那么好,一场洪水全毁了。我还欠了银行那么多钱,要是再不改变,温州的工厂肯定要被银行收走,在被收走之前,还不如我拼死一博!”
张秀花想到他欠了银行五百多万的贷款,狠狠心一咬牙,“行!听你的!你签完字,就快点回去弄钱。你到了羊城去找继东,将钱交给他,他正在那边帮我弄物资呢。”
二狗听到继东也帮忙了,松了口气,时间紧急,他一个人还真搞不定,有继东一块联络人手,确定能省不少时间,他拍了一下桌子,“好!没问题!”
张秀花还担心一点,“那两个厂账上没钱,工厂是不是就得停工啊?”
二狗已经想好了,“服装厂马上就是淡季,我直接让工人休息。方便面厂和啤酒厂我会让代理商再付点钱,要是实在没办法,就给他们放假。”
真放假,估计事情会闹大,工人肯定吵着闹着要结算工资,采购商也得要求他结算银钱。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张秀花只能让他先顶住,“我大概三个月就能将东西运回来。”
把坦克大炮和装甲车从莫斯科运到首都军区,路程太过漫长。三个月就算快的。运气不好可能半年。她记得继东说过,他欠银行的钱,最多两个半月。无论他用什么法子必须撑至少三个月。
二狗明白她的意思,“我会撑住。”
他跟着张秀花一块去找周盼娣,签了贷款的协议。
大概一周到账,张秀花就在上海等着拿钱。
二狗先坐汽车去温州。张秀花留在上海也没闲着,她空间的存折还有九十五万。上回倒卖空调赚了八十万,这次她打算再搞一次。反正上海也没多少人认识她。
张秀花从空间里拿了化妆品,又弄了个假发,把自己往洋气了打扮。
现在上海这边一切向西方看齐,穿着要比其他地方精致许多,年纪大的人化妆也不少见。她的打扮并不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