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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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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妙语不禁气往上冲,心道:“中年丧偶晚年丧子,哼,为官不义得此报应,也往我们头上算这笔帐?”几乎便要脱口而出的话,见他神色酸楚,又强咽了回去。

李遇不知她心思,依然恭敬地道:“李某身负大仇,北宫姑娘与五位师父一般肝胆,为了不相干的李某如此仗义援手。他日大仇得报,一定为姑娘赴汤蹈火,绝无悔恨!不知道姑娘现在打算教我什么功夫?”

白妙语虽然生气,却也无奈,只问道:“凭一人之力,你打算如何报此‘大仇’?”

李遇昂然道:“自然是勤勉练功,早日艺成下山,上托义帮挑战白心礼,光明正大地打败他。他若甘为流寇、不知改悔,李某自会为民除害。他若有了悔改之念,李某就放他一条生路,劝他解散帮中匪党、为朝廷效命,或者弃械回乡,老老实实做人!”

白妙语打断他道:“枉读圣贤之道!你们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儿,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又岂会知道百姓人家辛苦一年,脸朝黄土背朝天,却食不裹腹的滋味?你们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又岂会知道百姓人家若生出个像样些的姑娘来,便担心被选秀入宫、终生不见亲人的辛酸?又知不知道,若生出个男儿来不瘸不哑,便担心被征去当兵打仗,战死沙场而生离死别的悲痛?你们在朝廷上满口仁义、满口忧患,几个昏君听进耳里了?又有几家百姓因为你们的高谈阔论而免去了选秀之灾、征兵之祸?”

李遇从未听过如此“大逆不道”之语,心中既惊恐又好奇,瞪大眼睛,听她又道:“每个想当皇帝的人都说自己是正义,都要永垂不朽,百姓人家的兵卒便理所当然万骨枯朽是不是?哼,赢政自称正统,就有理由焚书坑儒;项羽说他是义军,就可以一把火烧掉阿房宫;刘邦说是真命天子,就名正言顺地大杀功臣……都说得冠冕堂皇道理一大堆,老百姓活该要受连年征战,更活该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血流成河白骨成堆是不是?”

白妙语甚少发牢骚,因为不屑于酸迂之谈、书也读得不多,只是行走江湖,眼中所见,不是战火便是白骨,心中对打仗恨之入骨。如此滔滔不绝大论是非,乃是生平头一遭,自己心中虽感好笑,却也十分痛快。

李遇二十多年以来,亦是首次听人如此“逆反”,虽不苟同,却也找不到反驳之语,又见她如此忿然,怕触怒于她,听她说完,才轻轻道:“北宫姑娘,无论如何,堕落为寇、中途伏击,总不是君子所为罢?难道说身处乱世,就有作恶的理由了么?”

白妙语冷冷道:“你们父亲是被杀害的么?你是被人推下山崖的么?你懂不懂贼寇、武林门派与江湖帮会的差别?凭什么胡乱扣上贼寇的帽子?你父亲在朝为官时候的所为,你果真毫无所知吗?”

李遇昂然道:“从我懂事起,父亲便教我忠孝节义。家母身故,兄长早夭,父亲甚至未曾续弦再娶,凭什么苍天无眼,让他遭此横祸?难道,一个人正直仁义也有过错么?”

白妙语见他对李承波所为毫不知晓,急切之下便欲冲口说出其父之恶,忽地想起白心礼所嘱:命她一不可欺负李遇,因其尚有正气;二不可毁誉其先人,无证无据、先人亦去,当让后辈心中有所敬仰……心里既烦恼又无奈,见他如此盲目自信,不想再理他,转身便走。

李遇急道:“北宫姑娘,你……你教我什么武功?”

白妙语头也不回地道:“跟我进来,我找书给你读。要入上乘武学之道,首要的是心中无戾气、无杀气,万事随遇而安。还有,日后叫我‘妙语’便好,大家都这么叫我。”

李遇怔怔地道:“那么,这武功学来何用?”

忽听一人在身后道:“武者,乃以强健筋骨、惩奸扶弱为本,不为屠戮,更不为仇杀。只因世人德行各异、良莠参差,不得已时才会以武力征服。若是以德服人,手不沾腥刃不沾血,便能够劝人为善弃恶,才是上策。是故也可以说,学武,实乃世人之悲哀也,乃是下策!”

进来的乃是仲长隐剑。白妙语听她这么说,遥遥一竖拇指。

仲长隐剑走向李遇,神色庄重地道:“你练武无成,乃因未过三关:一是见少了世态,一切所知皆出于书,想当然耳;二是先天弱质,后天又生戾气,既无底蕴又偏求速成,如驽马后行而不脚踏实地,实属危险;三是所学除书中道理外,其他所知亦有限,不能融汇贯通。此后,不但要读圣贤之道,平时不屑的医术、药理,以及其他‘左道’,都应有所涉猎,才不会沾沾自喜、夜郎自大!”

仲长隐剑生性恬淡、不喜争执,兼且言之凿凿、语无机锋,故最得李遇钦佩。听她此言,较之白妙语的偏激之辞一比,更让人心服口服。

仲长隐剑见他心悦诚服,才又道:“欲明天下起落分合,当以土为根、以人为本、以书为用。从明日起,你可以在山庄学习栽花种草,以明因果之道。妙语有心,也可以同学。”

白妙语不以为然地道:“撒种浇水有什么了不起,这也要学?”

“你倒有自知之明,所以知难而退了。也好!”

白妙语恼道:“不必激我!这会难到我?”转头见李遇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心头一乱,又把头转了回去。

“漠漠秦云淡淡天,新年景象入中年。

情多最恨花无语,愁破方知酒有权。”

中年心事、中年顾虑,真如墨之浓酒之烈。

新年景象,春风煦暖,少男少女们会兴高采烈、结伴春游。而感怀的,是中年人。

采石矶太白楼上。独酌浅斟的女子,正遥望云天,沉吟不语。

扁舟之上,遥望她的中年男子,也在自饮自酌,不知何处是他乡。

没有诗,因为没有诗心诗情诗意,诗未催成,而砚上墨已干笔头墨已凝。

没有酒,扁舟上的男子不知道,自己所“酌”的,已是空壶空杯。他早已神游天外,不知朝夕昼夜。

楼上女子长袖一拂,桌上一坛刚开的酒立刻飞出“太白楼”,飞向扁舟舟头那个男子身旁的矮几上——几十丈距离,不过轻轻一拂,那坛酒便涓滴不洒地端放于矮几之上。

“白玉一杯酒,绿杨三月时。”饮酒的人都没有醉。中年人是不轻易醉的。风物也好,景致也罢,或者,为情为爱——“春风余几日,两鬓各成霜。”

“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一去不还的,是青春韶华!中年女子遥望扁舟上的中年男子:他们都在开始变老。无论如何不想面对,白头的那天终究会来。

“相失各万里,茫然空尔思。”三月,烟花似锦,柳絮如烟。中年男子在心里遥问:“这已是一份心照不宣的情感,她还顾虑什么呢?或者,她在期待什么?非要等到白发三千丈时,才能携手吗?”

不说不做,他们遥遥对视一眼后,又各自回头,各怀心事。

浮云自远、流水独归。凤去台空江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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