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蚩毛纠眯着眼睛,稚嫩的小脸上一副老气横秋的神气,看上去让人觉得很诡异:“你会这么老实?苌狸师祖跟你分开了你还不跑?”
破土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跑?我能跑出苌狸的手掌心?我要跑了,她早晚追上了再拔光了我的一身鳞甲!”随即顿了一下,郁闷之极的一拳砸在了地上:“没想到这次躲过了猫妖,又碰到个魔女!注定爷爷有此一劫啊!”
小易则不耐烦的挥挥手:“后来呢?接着说!”
我在上海不能见人,又找不到苌狸和敌人,只能无所事事的藏在地下,偶尔半夜跑出来放松放松筋骨,直到过了大半个月,苌狸突然找到了我……”说着,破土的神色倏然纠结起了意外、不肯置信和无法理解,显得无比怪异:“她肩膀上一道血痕,虽然不重,但是她受伤了,虽然不重,但是她受伤了!”
温乐阳模棱了一下牙齿。
破土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连续说了两遍虽然不重,但是她受伤了,随后才继续向下说。
破土心里吃惊谁能让苌狸受伤,更害怕受伤的苌狸拿它撒气,赶紧变成长尾巴、满身鳞甲的人形问她怎么回事。他可不敢喷苌狸一身口水。
苌狸就像个没能抓住母鸡的小狐狸似的,气鼓鼓说:“要你管!”
能让苌狸受伤的事,破土就算得了脂肪胆也不敢管,把脑袋伏在地上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喘气声再惹恼了这位刚刚不知在哪吃瘪的、会拔鳞片的祖宗。
苌狸就自己站在一旁,轻轻皱着眉头,好像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过了一会突然又笑嘻嘻的问他:“大个子,公元前221年是什么时候?”
破土一下就傻眼了,张大了嘴巴愣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反问:“公园钱是什么东西?”
苌狸不耐烦的挥挥手,又喃喃自语的说了句:“尸煞成精了?”说着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哎哟一声跳了起来,瞪着破土问:“多长时间了?”
破土老实巴交的回答:“21年。”
苌狸直接抬起一脚就把破土给踹翻了:“我问你从咱俩从峨眉山出来多长时间了?”
破土躺在地上,眨巴着眼睛算了算:“总有十来个月,快一年了……”
苌狸在原地焦急的转了一圈,一把拉起破土:“川西有一座九顶山,半山腰有一座温家村,你现在马上去温家村找一个叫温…温…温阳乐的少年,告诉他我一时回不去,渡劫的事情,你让他找大慈悲寺的不乐和善断,你也给我留在那帮忙,一切听不乐和温阳乐的安排!”
温乐阳听见自己的名字被破土说颠倒了,微微皱了一下眉没就纠正他,知道这事肯定不是师祖奶奶记错了,十成十是破土没记住。
当时破土听见渡劫两个字吓了一跳,顾不上害怕苌狸,赶紧追问:“什么渡劫,帮谁渡劫?”
苌狸这次没笑话他惊慌失措,而是满脸的煞气:“一个小僵尸要转生成人,渡劫在即。”
破土的脸色惊疑不定,转生成人要遭天谴,天劫的威力可不轻。
苌狸语速飞快的继续向下说:“大慈悲寺的不乐和善断就是你在峨眉山见到的那两头兔妖。你们三个加起来几千年修行的老妖怪,帮着小僵尸渡劫虽然不容易但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破土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大小兔妖在峨眉山释放的妖元不算浅薄,修为算是不错的,三个妖怪联手,应该问题不大。
苌狸那张绝美精致的脸,几乎快要和破土的四方大脸贴到一起,吐气如兰却字字如刀:“小僵尸要是没能度过天劫,你就和他一起死吧,省的日后受苦;温…温阳乐要问你我在哪里,也不许说!办成了这件事,你就不用回来了。”
在破土心里苌狸的话就是暴君派遣的、必须完成的使命,立刻领命而去,离开了大城市上海。
三寸丁冷冰冰地开口了:“你可没去温家村。”
破土理所当然的一瞪眼:“我出了上海就向着温家村赶去,结果半路上遇到了本门弟子,销金窝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爷爷好歹也是护山神兽,要是你,你先回销金窝还是先去九顶山?”
破土把事情想得简单的很,除了苌狸之外,还有什么妖怪能大过他,先赶回销金窝把冰林的事情解决,再去九顶山帮着小僵尸渡劫。
结果没想到赔了一身鳞甲,破土咬牙切齿的说:“你问完了就赶紧滚蛋,老子还得赶去九顶山”。
温乐阳苦笑着摇摇头:“不用去了,苌狸师祖想起阿蛋的时候,估计第一次天劫都结束好几天了。”
破土先长出了一口气:“苌狸说的时候就晚了,那就不怨我了……”正说着,又想起来一件更严重的事情,甩着尾巴跳起来多高,两眼瞪着温乐阳:“你怎么知道僵尸渡劫的事情?”
温不做笑得心花怒放:“我们刚从温家村上下来,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破土神色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那你们都是姓温的?”
温不做笑吟吟的点点头,那副神态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经过板砖历练过的。
破土把目光在四个人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了温乐阳脸上,只有他还勉强算是少年:“你叫…温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