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施施然走到桌边,心情很好地将玉罐拿起在手中把玩,一边又自言自语道:“怎么来得这么慢?都开始犯困了……”
出门后被冷风一吹,常辛总算找回了些理智,可一想起刚才的画面,他就忍不住怒气上涌。
什么最后一面?他就不该想着来告别,要是不出这趟门,他现在也不用吹着冷风在这生闷气,活像个傻子一样!
闷闷不乐地回到前院后,常辛推开房门,才刚走进屋,忽然听到了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
他心里一惊,连忙转身将耳朵贴在门上,没过多久,哗啦声停了下来,紧接着,隔壁就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三下过后,玄耳带着抱怨的声音伴随开门声响起,“怎么这么晚才来?”
有人笑着应了句,“碰上些麻烦事,耽搁了。”嗓音有些尖细,但语气十分柔和,还带了些小心翼翼,似乎很怕得罪玄耳。
玄耳“哼”了一声,“下次找个好点的借口,之前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另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带着怒气骂道:“怎么就是借口了?你这看门狗怎么还空口白牙的诬赖人?”
玄耳生气道:“我怎么诬赖人了?你们都来晚多少回了?还每次都是这一句,依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怠慢主人!”
“你——”“再说了,”玄耳迅速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叫诬赖人?你们是人吗?你个黑胖鬼!”
“你狗眼看……鬼低!”
“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尖细的声音一边劝他,一边又赔笑道:“是我们来晚了,我们下次一定准时,阿咎脾气向来不好,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小安,你说我脾气不好?你居然说我脾气不好?我就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你早就嫌我烦了,想要和我一拍两散。太伤心了,真的太伤心了!”
又是一阵吵闹声后,玄耳不耐烦了,“行了行了,要吵你们回去吵,现在赶紧进去吧,主人都等了很久了。”
两人一听这话立刻住了嘴。随着一阵脚步声和不知道什么东西拖地的哗哗声响起,几人的对话渐渐远去。
“玄耳兄弟,我们真是有事耽搁了,你一会儿能不能帮忙说句好话?”
“哼。”
“你这看门狗脾气怎么比我还大?小安这样好声好气跟你讲话,你什么态度?”
“知道自己脾气大就别说话,黑胖鬼,烦死了!”
“你!”
“好了好了,阿咎你快别说了,一会儿再让大人听见了。”
“小安,你怎么光说我不说他?”
“唔——咱们是自家兄弟嘛,再说了,是你先骂人的。”
“我怎么骂人了?他就是一只看门狗啊!况且他也不是人啊!”
“虽然如此,可是阿咎,你这话听着真的好难听。”
“小安,你居然嫌我说话难听,太伤心了,真的太伤心了!”
“我不是这意思……”
常辛偷偷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却只来得及看见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先后消失在月洞门后,高的那道细长,矮的那道圆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