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除了他们没别人,倒是值班护士急急忙忙进来,在床尾挂了护理记录和在床头上方的透明卡槽里插了饮食条,叮嘱患者尽快联系家属来照顾后又匆匆离开。
这也是廖旭奇怪的。
孙洋洋进医院连个陪护的都没有?
“你到底怎么搞!”廖旭自认为自己平时的自控能力很好,这一刻却瞬间破防,他着急拿起护士放置的记录看,因为刚送进来,上头记录很简单,名字、年龄、伤情,只有寥寥两行。
“廖哥,就是个骨折,”孙洋洋开口。
“我就是问你怎么骨折的!”廖旭来气。
“我向家里出柜了。”
明亮的眼神里映满站在他床边的人的身影。
廖旭脑子嗡一声:“你疯了吗,毕业了吗,自己有能力了吗你就向家里说这些?”
“你别担心,我没说你,”伸手轻轻捏住廖旭的小手指,他是躺着,却抑不住满身年少轻狂从眼角眉梢迸发出来。
“现在我是担心自己吗,我担心的是你!”
气和心疼,两者极具饱胀得糅杂在一起,廖旭摁住孙洋洋眼睛不让他看,自己抬头缓慢深呼吸了口,可在孙洋洋说“我想早点带你回家”时,到底还是湿了眼睛。
“疯子,你爸也下得去手?”
孙洋洋嗯了声,没辩解:“廖哥,你能陪我躺会儿吗?”
廖旭收回手,盯着他:“床太小,两个男人躺不开。”
“就一小会儿。”
“不行。”
三分钟后,廖旭躺上了床,实在是没遭住孙洋洋微微失落的眼神,为了不挤着他,他有三分之一肩膀在床沿外。
门上有探视窗,小吴在外头候了会儿,偶尔瞧一眼,但看不到他们做什么,从他的位置只能看到床尾,一直不见廖哥喊他帮忙也就再次晃去了护士台。
病房里的两人肩膀挨着肩。
仿佛头顶不是雪白的天花板,而是广阔银河和漫天繁星。
“廖哥,你别有负担,按照我爸的脾性,这一棍我迟早要挨,我先把这苦吃了,等以后我再说谈了对象就不会为难你。”
这些,廖旭已经想到了。
“傻子。”
“值得。”
孙洋洋动了下肩膀,微微侧过些,埋首在廖旭颈项里,鼻尖摩挲过耳垂,嗅着脖子里跳动的血脉,狠狠咬了一口。
廖旭吃痛地拧起眉头:“你属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