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将陷阵营与吕布的人马合拢一处,约有一千二百之数。
时间紧迫,故而他们只是停留了两日便整顿军备向北而去。
临行之前刘备未带关羽,反倒是带着吕布走了一趟河内司马家。
嘴上说着是为感谢司马家对高顺多有照拂而去,可到了司马家之后却是又从司马家手中坑骗了不少粮食钱财。
此时两人在前而行,身后跟来的兵士压着“劫掠”来的粮食钱财。
骑着枣红色骏马,肩上扛着一支画戟的吕布转头打量了一眼,啧啧称奇,“原以为只有我吕奉先会做这般趁火打劫的勾当。不想你刘玄德做起来也不手软,倒是我当初小瞧你了。”
“奉先何必把话说的这般难听?”刘备转头笑道,“司马家这是深明大义,知道将士远征鲜卑不易,想要为将士们出一番心意。被奉先说的就像我逼迫他们一般。”
刘备感慨一声,“到底是诗书传家的世家大族,果然是深明大义。”
“若不是我随你一起来还真就信了你的鬼话。”吕布笑了一声。
当日吕布是随着刘备进了司马家的。
如今司马防不在,司马家的管事之人是司马房的一个同族。
此人开始仗着司马家世家子的身份对刘备还颇为高傲,可等刘备报出身份,很快便又被刘备的身份所震慑,傲气全无,反而是带上了些谄媚之态。
后来刘备狮子大开口要钱要粮,此人更是不敢反驳半句,都是直接应了下来。
吕布笑道:“河内司马家好大的名头,当初我在河内之时还曾畏惧几分,不想只是听了你报出来的名号,就被吓的唯唯诺诺。竟是半句也不敢争辩。”
本来在前策马而行的刘备缓缓按住鞍鞯,直到与吕布并行,“奉先还是不曾看清司马家的真面目。”
原本还在对司马家颇为鄙视的吕布一愣,“玄德何意?”
“奉先只见到司马家对我唯唯诺诺,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咱们看似占尽先手,可奉先可曾想过,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司马家刻意为之?”
“原来如此。”
此时经刘备一提点,吕布倒是想起些之前不曾留意的细节。
他们离开之时,那司马家的管事之人倒是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般的笑意。
“这也是世家大族的可怕之处。”刘备叹了口气,“能示弱,看样子是屈服于我的名头,要钱给钱,要粮给粮,我自然会志得意满,放松对他们的警惕。”
“等到时机成熟,能获取更大的利益,他们自会于背后出手。便如一条毒蛇,虽是暂且休眠,可终有一日会扑出伤人。而蛇,是捂不热的。”
接着刘备说了句吕布听不懂的言语,“尤其是鹰视狼顾之徒。”
吕布点了点头,“好在边地世家不多,少有的几家也和我这些贫贱出身的武夫没有交集。”
“没有交集?”刘备笑道,“那太原王家呢?”
“太原王家?看来玄德已经知道当日斩杀蹇球的真相了。”吕布倒是不曾遮掩,将当日的事情合盘托出。
当初他们是流窜于并州的剑客,自然是谁出钱就为谁办事。王家既然出的起价钱,他们自然就敢接下刺杀蹇球之事。就算事情败露了,还有太原王家顶在前面,无论如何都怪不到他们身上。
刘备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感慨了一声,“太原王子师。”
…………
此次刘备等人并未从幽州折返,而是直接沿着并州边地穿行而过。
一千二百余骑,行进起来也算是浩浩荡荡,陷阵营虽是步战为主,可自也骑得马匹。
虽说时间颇紧,可沿途的匪寨和群贼啸聚之地,刘备却是一个都没放过。其中那些贼人囤积的粮草财物,他更是让高顺等人将之洗掠一空,除了将其中一部分分给沿途的穷苦之人,其他的大部分他都截留了下来。
吕布对此倒是颇为奇怪,刘备此人素来喜爱邀揽名声,这他倒是半点不奇怪,只是刘备绝不是个贪财之人,既然要邀买名声,为何不把全部钱财粮食都分给那些穷困的边人?如此岂不是能邀来更大的名头?
只是刘备不曾多说其中的缘由,他自也不好多问。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一处边地所在,此地名为马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