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过程中,还有谁和你有过近距离接触?”白弈尘又问,那人听到这句话,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一处,仅仅是瞥了一眼,但这个细微的动作被白弈尘察觉。
他一挥手,手上抓着的虫子随着他的动作举到了一个人的眼前,而这个动作从始至终,白弈尘都在盯着此人的反应。
“啊,对不起。”白弈尘轻飘飘地说,“不过这是‘无毒’虫,只是长得吓人了点,外面‘随便也能抓到’,‘你没吓到’吧?”
正是雁图南的后桌,他后退半步,刚好发火,在听到白弈尘话里若有若无刻意强调的几个字眼后,偃旗息鼓了,哼一声退到人群中。
被害者此时也已经抬起头了,看到这一幕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白弈尘打着哈哈拍着他的肩膀说:“看吧,都是误会吧。哎,学堂在山中也有不好,就是虫多。”
他没有反驳,看着空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都散了都散了,小事,误会一场。”白弈尘用没抓虫子的另一只手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些糖果,在这深山老林,这样的小甜点是极少见和稀罕的,因而围观的少年们都是眼前一亮,白弈尘把糖果送出去,“来,都压压惊。那大虫子确实吓人。”
吓人?可你刚还把虫子捏手里把玩。于锦煜撇了撇嘴。然后就被按了一颗粉色的糖在手心。
“”绝对是故意的吧。
雁图南也不管周围怎么闹了又散,指专心读自己的书,结果突然课本的夹缝间落下来两颗糖,落在桌面上“嗒”“嗒”响。
“压双倍惊。”白弈尘趁着没人注意,悄声对他说,还眨了眨眼,“对不住。”然后转身离去。
雁图南盯着那两颗圆呼呼的糖看了许久,才把它们攥进手心,收进兜里。
于锦煜抛着手里的糖,拆了糖纸往空中抛,然后用嘴去接。尝着甜味,他想,不管怎么说这人确实有点意思,先是帮自己解围、又帮了雁图南。
他想了想,往白弈尘走的方向跟去。那似乎不是学堂的住处。
白弈尘坐在层林间一处石头上,心里想的是临行前师尊说的话。
“那些什么’天煞孤星命,有缘但缘薄,遇者相背离。’你不必介怀,此行有缘就交上些朋友,无缘就图个开心,师父对你没什么要求。”
“只是尘儿啊,人与人之间是要用心交流,你时时推算,还怎么看得见自己的心?”
白弈尘当时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突然一道身影蹦哒出来,似乎是被绞缠的野草绊到了。于锦煜边“哎哟”边说:“好兄弟,怎么上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蹦出来又说:“这事多谢啊。”
“不是你的事,你谢我?”
“好像是这个理,不过差不多。我过来就是想说,两次相帮,你这朋友我就认定了。”于锦煜直接就坐上了另半边石头,“那些人胡搅蛮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怎么跟他们论道理。”
“不复杂,他无非是利用平民和修真者之间的矛盾,想挑拨你和其他人的关系,重新掌握在你们中的地位和话语权。你本人又是一个心直口快有事说事且不受规矩束缚的硬角色,不好惹,就只好借其他修仙者生事了。至于被选中的人做了什么、是什么样、清不清白在他眼里根本不重要。
“若一开始强出头,不论如何去证明雁图南的清白,那都只是加深众人对流言蜚语的印象。甚至你身为修真者,越是为雁图南说话,他们的挑拨意图就越成功,他们的团体就越凝聚。
“但他那个‘朋友’似乎热衷于在他和雁图南之间煽风点火、坐收渔利,这不就是现成的好机会么?”白弈尘指节在石头上不停地敲,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