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补习班上班,林秀依旧提了喜糖和大家分,吴老师还挺高兴的,最近生意不错,中途来报名的也有,不知道是不是林秀让扫盲班同学帮忙打广告起的效果。
林秀顺口和他说起准备去省城的事情。
吴老师摸着下巴深沉说,“你既然要去,不如帮我一个忙,替我带封信去。”
林秀点点头,“行,反正我也准备去两三天。”她这次去省城也不单是为了买东西,她记得张仲清再婚那位女同学现在就住在省城,张仲清心里有想法,但一个巴掌拍不响,总得两方心动不是?
吴老师就刷刷刷开始写信起来,还让林秀待会儿再给稍一些其他东西去。
他亲人都住在省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每次回家都会被念叨早点结婚,早点回去继承他爸的家业,他听得不耐烦,久而久之就躲起来,只肯打电话和写信。
林秀把他信收好,看见他眼睛下面一圈乌黑,顺嘴道,“你最近忙吗?”
吴老师无奈点头,“是,就是新商场的事情。”
说起这个他就兴致勃勃的,他靠着他爸打听了一圈房地产开发的事情,最后在几个新楼盘里圈了位置,准备新商场就建在那边。
他还怂恿林秀买房,“我就准备买在那边,这些是新开发区,以后房价说不定会涨,早买肯定赚了。”
林秀接过他的选址来看,好笑说,“你买三套啊?难道以后不回去了?”
吴老师骄傲说,“谁要回去看那个老头子脸色?”
吴老师选的楼盘还挺好的,勾的几个圈里要么是以后修汽车站的,要么是县里扶持项目,唯一让林秀疑惑的是,她记忆中最值钱的那块地居然不在备选名单上。
其实那里还是和学校有关系,省城里的高中在县里开办的分校,特意从省里调来的老师,据说管得很严,升学率有保障,刚搬来不久就把当地老牌高中压下去,后来县里有钱人都把孩子往这里送,为了读书方便,也乐意在周围买房。
林秀记得高中在这一两年就要修,莫非她记错了?
于是试探指着那里问,“这里我记得是块平地,在河对岸,这么接近中心的地方没有规划?”
吴老师不太在意说,“有规划,我问过了,不过人家那是留下来修公园的。”
林秀“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会修学校呢。”
吴老师耸肩,“哪来学校可以修啊。”
林秀说,“那是,我就道听途说,你知道的,周围邻居就喜欢吹牛。”
吴老师先没怎么在意,过了几分钟忽然反应过来,脸顿时黑一片。
连林秀都听过的“谣言”别人却连提都没给他提过一句,他肯定被地头蛇给阴了,都怪他过分自信没打点好。
林秀看他匆匆忙忙跑出去,看着自己桌案上堆着的高高的文件想叹气,估计今天又要加班。
今天按照惯例是给扫盲班上课,林秀把从书店里租好的画册拿出来,挂在黑板上给大家讲课。
婆母是班长,所以坐在第一排。
林秀让她帮忙统计学生信息,给学生们做心理辅导,还要收作业等等,她可是忙坏了,心里觉得林秀在公报私仇。
林秀不知道她想法,挨个儿点了名,发现来的人居然还多了几个,估计是觉得故事好听特意听故事的。
她觉得一直讲故事不行,太累人了,所以想出个新方法,让学生们自己上来讲,挨个讲,讲完其他人发表看法。
大家第一次接受这种教育方式,感觉挺新奇地,问林秀说,“有讲得好的,有讲得坏的,那讲得好有没有什么奖励?”
林秀说,“讲得好加分吃糖,讲得不好要表演节目,唱唱歌跳跳舞什么都可以。”
这个惩罚就挺大了,现在这一辈的人还挺害羞的,要真的丢脸去表演节目,那在其他同学面前岂不是抬不起头?
于是卯足了劲儿绞尽脑汁想故事。
婆母没怎么在意,在她看来,不就是和姐妹儿唠嗑么,还能难倒她?
结果就是她当了班长,变成别人的眼中钉,有坏心眼的也不说其他人不好,就说她不好,还有人瞎起哄让她上去唱歌。
可怜婆母一个几十年没唱过歌,视这些东西为洪水猛兽的人被逼到脸通红,可是还不能走:她放学后准备找林秀说事情。
最后无奈只能唱了一首爱我中华敷衍过去了。
等到一节课结束,林秀站在讲台上收拾教具,却看见婆母慢吞吞在那里磨蹭,也不走,仿佛在等其他人走。
她假装没看见,催促道,“大家快走,待会儿有小朋友来上课。”
一听其他人就加快动作,觉得和小朋友混在一起特别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