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清心里面烦躁,又抽了一根烟。
林秀以往会念叨他两句,现在若无其事地把女儿位置转到了窗户旁边。
第二天,林秀早早到吴老师办公室,请他帮忙。
吴老师是个守法懂礼的富二代,没做过任何坏事,听见林秀的要求都愣了,“你要私家侦探干嘛?”
林秀露出无奈的表情,“一点特殊情况,家里出了事情。”
吴老师迟疑说,“你不能做违法的事情。”他当初就做过那么一件越轨的事情,还被抓了,就此吓破了胆,连践踏草坪,乱扔烟头这种事情都不做。
林秀看他,“你觉得我像会违法乱纪的事情吗?”
她长相斯斯文文的,气质很温柔,一看就是个好人。要过两年等到年轻人长大,cos白莲花都不突兀,可惜上辈子走歪了路,挂在一颗歪脖子树上风干成老帮菜。
吴老师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性坚定的人,一点被她的表情蛊惑住了,决定去麻烦自己爹。
林秀初次接触补习班的管理事务,其实事情不多,只是很繁杂,例如学生和老师的任务,老师工作安排,以及财务等等,吴老师因为舍不得钱,连会计都没请一个,走账十分混乱。
林秀暂时不想和吴老师探讨这件事,问他道,“怎么不顺便把初高中补习班办了?”
吴老师摇摇头,“谁读初高中还需要补习啊?”
林秀神秘地笑了笑,现在没有,过几年就说不定了,她记得零几年之后补习班就遍地开花,教育局为了整顿每年都要发布通告警告补习机构,可惜屡禁难止,可见学生对提高成绩的强烈渴求。
林秀建议说,“不然咱先把位置占着,以后有市场再做大。”
吴老师叹气,“不行,没人手。”
林秀想了想,也觉得应该一步一个脚印,扩充速度太快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不再劝他。
时间过得飞快,不一会儿半上午就过去了,林秀站起来喝了口水,突然看见婆母在楼下,她顿时心中一紧。
婆母是自个儿来的,也不认识路,就和楼下的阿姨打探情况,问她知不知道林秀。
阿姨也糊涂着,就知道管理老师姓吴,还有个女的也能说上话,和婆母鸡同鸭讲说了好一会儿话。
婆母其他的没听不懂,但就知道林秀在这里上班,什么都不管,当下就躺地下撒泼起来。
这个时间点有来上班的老师,也有来报名的家长,虽然不如周末时人多,但也有那么十几二十人。
婆母看见他们围过来,坐在地上就哭得起劲儿了,一会儿哭自己儿媳妇在这里抛头露面,一会儿哭她不孝顺。
有人忍不住问,“婆婆,在这里上班是当老师,又不是什么不好的工作,再说工作不分高低贵贱,男女平等,你这么说自己儿媳妇儿不好吧?”
婆母瞪他,“她不仅抛头露面,还乱搞男女关系,我今天就要让她和那个男的出来和我对质。”
她今天巴巴跑这里来,一方面是今早上听儿子抱怨了昨晚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在自己小姐妹那里知道自己儿媳妇儿上报纸了。
她打探了来龙去脉,顿时知道儿媳妇是因为举报那个银行上的报纸,气不打一出来,感情她被骗钱,被儿子埋怨,她儿媳妇还被夸?她这不是当了人家的踏脚石?
心里不痛快得很,和人嘀咕了几句之后决心来整治下这个儿媳妇,免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阿姨紧张道,“你别乱污蔑人,我们这里没有乱搞男女关系的。”
这年头乱搞男女关系是很严重的问题,前几年就有人因为流氓罪被判处死刑,要真被找到证据,那不得脱一层皮?
路人倒还在津津有味看热闹,“那你说你媳妇儿不孝顺,是怎么个不孝顺法?”
婆母早想好托词了,哭嚎道,“她为了和男同志在一起,整日里不归家,还恶意举报我,害得我几千块的钱没了。可怜我一个老太婆,不懂年轻人的弯弯绕绕,辛辛苦苦存下来一辈子的养老钱说没就没,她是想要我饿死在街头啊。”
大家看她一个老人家哭得这么惨,顿时很怜悯,给她出主意,让她报警。
林秀匆忙把吴老师从办公室喊出来,然后走到楼下,恰好听见她在卖惨,忍不住心里犯恶心。
幸好现在人少,不然对于补习班来说又是一场难以收场的舆论危机。
她寒着脸对吴老师道了歉,请他帮忙给记者打电话。
吴老师知道她接受过公安局表彰,也接受过采访,哦哦两声,莫名其妙道,“来采访啊?”
林秀冷静说,“来处理家庭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