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死,我都还没死,她怎么能死了呢!”厉若萱不敢相信的瞪着清凰,清秀的面容因害怕而扭曲。
那么美好的妹妹,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
泪水在眼眶里涌动,她睁大着眼睛,意图制止它的流出:“你刚刚没说话是不是,她还在家里等着我对不对,你快点头啊!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被她这样嚷嚷,清凰心里如刀割一样,她也想要她的傅瑶在这里,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
清凰的沉默如刀剑一般,割的厉若萱一颗心血肉模糊,想来她这一生还没这么歇斯底里过,因为喊的太过大声而带了微微的沙哑:“你们!你们!你们怎么能!你怎么敢!”
“是她自己大限将至,我只是顺水推舟。”沈群并无丝毫愧疚之意,他理直气壮的看着历若萱,伸手摊开五指,以示她还物,“把它还给我。”
捏着玉石的厉若萱并没有理会沈群,只是不断的摇着头,絮絮说着自己的心事:被妹妹一吻惊吓到,慌慌张张的跑去和母亲说,结果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妹妹离经叛道的想法,流言蜚语可怕的能逼人死,她知道为了自己,母亲约好了牙婆准备把妹妹卖掉,其实,本来她想带妹妹走的,可最后还是懦弱的逃走了,美其名曰代父从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沈群漠然地看着她,清凰皱着眉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留在我给你织的梦里?”
历若萱茫然的抬头看着清凰。她想起那个梦,梦里,她和若羽各自嫁人,夫妻之间举案齐眉,姐妹之间和乐美好。
幸福安稳的一生,美好宁静,实在羡煞旁人。
可她却总觉得不对劲。即使岁月静好,现世安好,她依然感到胸口空荡荡的,好像被人硬生生剜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那个像像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不见了,从她的身边消失了,从此生命失去了意义。
她想了很久,找了很久,旁人都以为她失心疯了,然后,突然有一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是身体都不由自己控制,她死死抓着妹妹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一下子天翻地覆。
她从梦中惊醒,睁眼发现自己躺在沙地上,身体尽是冷汗。
清凰神色复杂的垂眸看了一会地面,抬头看着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你的错……”
“我不要你可怜!”她恶狠狠的吼了一句,样子像是护着自己生命里剩下仅有的东西,凶狠得让人感觉可怜。
她准备捏碎手里那块玉石,她知道这东西对于眼前的两个人来说非常重要,她知道不是她们的错,但这不妨碍她迁怒。
“你把它还给我们,我们一起穿越时间,去找你妹妹,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清凰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让人有点恍恍惚惚。
历若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眼里有点点泪光,她笑道:“回去?不,回去了又能怎么样……”
玉石被捏的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开响声,清凰和沈群一起呆了,质地应当坚硬能承千斤的玉石居然被轻易捏碎了
厉若萱将裂开的玉石砸到两人的面前,她露出了一个几乎像是疯了的笑容,八颗洁白的贝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清凰与沈群反射性的弯腰去拾玉石,在她们手接触到玉石的那一瞬间,玉石发出巨大的吸引力。只是一眨眼,她们就消失在了茫茫沙漠中,再无踪迹,那枚五光十色的玉石不多时,竟化成飞沙,随风不见了。
历若萱滑到地上,抱着自己的头瑟瑟发抖着,她的喉咙间发出一种类似于将被杀的小兽发出的哀嚎,让人感觉寒毛都立起来,有浑浊的泪水滴在衣服上,她口齿不清的道:“对不起,阿羽,对不起……对不起……城主……小萱好痛啊……”
漫天飞舞的梨花席卷了天地,到处都是一片纯白,大雪一刻都没有停过,然而落在地上,却永远只有那么厚的一层,清凰伸手去接凌舞的梨花和雪,果然那花落到手上就消失了,半点温度都没有。
“这是一个幻境,并不是异时空。”清凰回头对沈群说,她心里开始防备沈群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好像在他的计算下?他真的只是百年前那个沈王爷?太可怕了,尤其是她只能按着他的想法一直走下去,别无他法……
沈群点点头,他仔细打量了四周,想了很多种白斐可能作出的安排,最后终于得出结论:“天轮应该就在这里,在这梨花雪的世界里。”
“在此之前,沈群,我认为我们需要聊聊。”清凰抱着胳膊转身看着沈群,眼神里带着考量,她正在计算在这里和沈群打起来会有多少胜算,她又能触摸到多少真相。
沈群勾起一抹笑容,他早知道清凰会要和他谈谈了,如果她还没有和自己谈谈的心思,那只能说明她是铁了心要杀自己了。
“我不是坏人,对你们也没有恶意,我只是,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帮忙,而又不方便说出来。”沈群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语气十分诚恳,清凰皱了皱眉,既然说了实话,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谁身上没有个不能说的故事?她自己不是还有不敢与傅瑶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