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块皮肤被揭下时,费舍尔没有理解这番行为。
第二块皮肤被剥离时,费舍尔皱紧了眉。
第三块皮肤被掀下时,费舍尔放在床上的手开始因为目睹这般非常人所能理解的场景而开始颤抖,他吞了口口水,遏制住心生的恐惧,忍不住开口阻止:“……您在做什么?”
正在从自己身上一块块撕下皮肤的人却十分淡然地开了口:“在为你举行仪式。”
费舍尔张开的嘴唇颤了颤,他声音不自觉地发抖:“不,我不需要您为我这样做……您疯了吗?!你这样下去会死!”
他挣扎着从床上想要下来,可残废的双腿却拖了他的后腿,这累赘的身躯不再如同往日那般轻盈,而重归舞台的愿景似乎就在对方那一下又一下的挥刀时满溢的鲜血中向他招手。
那是多么美好的过去,又在多么近的距离等待着他。
可当那暗红的血液滴落在地时,他的梦就醒了过来。
费舍尔咬紧了下唇,一只手抓着腿向前挪,另一只手则努力地攀爬向着埃米特伸出手。
“请您停下来!”
可他的恳求并没有带来任何“宽恕”,这位所谓的“花重金请来的”教主在用他自身填补着费舍尔人生的空洞。
这根本就不值得。
皮肤被剥离下来的面积越来越多,随之淌下的血液也越来越盛,连带着对方的衣袍也几乎完全被濡湿。
这明明是极端令人感到不适的情形,可费舍尔丝毫不敢挪开视线。
他摔下床铺,匍匐在地上向前挪去。
又一块足有一个圆盆大小的皮肤从漆黑的衣袍中被拎了出来,落在天秤上成为一部分,倾斜的天秤也犹如被放下了重物稍稍复平。
然后,又一块。
与仿佛要被逼疯的费舍尔想象的不同,埃米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笼罩着自己,他充满苛杂的“遗躯”就这样被撕扯下来。
仅仅是以这样的方式就能挽留下一个人。
这可真是划算的交易。
他甚至有些沉醉于其中了。
将刀换到左手,用刀刃轻轻挑开皮肤的一角,接着借住刀刃,小心地划下一整道……
忽然,他的左手手腕被人握住了。血肉直接贴上另一个人掌心的皮肤,奇怪的是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手在用尽全力而颤抖,却只有触感,痛觉依旧被麻痹。
甚至以这样的方式,他能直白地感受到对方的恐慌。
埃米特抬起了头,透过黑纱,映入他眼帘的,是费舍尔泪流满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