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年说:“这个就不了解了。好像翟语录跟莫副书记走得近,跟何县嘛,没有听说有什么特殊的交情。”
廖远山又问:“何副县长,他能力怎么样?”
张国年沉思。
廖远山见他有顾虑,就开导说:“老张,今天你能来找我,跟我说这些,我就明白,你是个正直的人。我很感谢你的信任。话说到这份上,你我之间,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吧!”
何为易出事,廖远山出任总指挥(2)
张国年心头一热,毫无顾虑地说:“何县来丰安也好些年头了,平平稳稳的,没做过什么大事。他的城府比较深。他好像没有跟谁关系特别,莫副书记也好,丘县也好,都是一般。不过,我虽然是个老丰安,但是不在大院里上班,了解的也不多。”张国年的手机一直在响,廖远山示意他接电话。张国年笑笑说,“没什么大事,是我老婆,催我回家吃饭。”
廖远山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他站起来,握住张国年的手,激动地说:“老张,辛苦了!快回家吃饭吧,有情况随时联络我。”
廖远山关上办公室的门,点上一支烟。
桌上的烟灰缸密密麻麻堆积着烟头,墙上的挂钟指向晚上11点,廖远山拿起电话,拨通了马骏良。
十天过后,马骏良把《调查报告》摆到了廖远山的办公桌上。报告里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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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月,何为易收受翟语录等人贿赂的财物总计折合人民币三十三万元。
很快,何为易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原来翟语录承包的南水大桥工程重新招标。翟语录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在丰安来去自如,该怎么混还是怎么混。
这件事情受打击最大的莫过于廖远山。“何为易出事,我有直接责任,用人不察的责任。当初举荐他担任老龙河工程总指挥的是我,我没有对何为易进行严格考察,而是偏听偏信,意气用事。我会作出深刻的检讨,并请两套班子和全丰安人民监督。无论组织上对我做出什么样的处分,我接受!”班子会议上,廖远山说出这番话,痛心疾首。
出了这样的大事,不深刻检讨当然不行,起码表面上也过不去。但是,对廖远山而言,这是真实的痛,锥心刺骨的痛。蓝调事件风波未平,又出了何为易事件,两件事都是跟他有直接的关联,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痛心疾首的同时,伴随着心灰意懒。
幸好上级并没有对廖远山多加追究。市委组织部把廖远山找了去,还算客气地批评了他。相比起来,市委书记周凯达要严厉得多,关起门来,把廖远山狠狠地剋了一顿。最后说:“你是县委书记,不是私塾里的教书先生!你那书呆子脑筋真该换一换啦!再不换,会栽大跟斗的!”
廖远山不甘心,他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可是,自己怎么就这样窝囊?不是一直志得意满踌躇满志的吗?却原来有些想法那么天真,有些做法那么幼稚。他为自己感到羞愧,深深的羞愧。羞愧中,夹带着不安。周凯达的话振聋发聩,令他猛然醒悟。自己是一个县委书记,每一个决策、每一种行为都有无数的人注视着,无论任何结果,都将直接影响到全县三十万百姓的切身利益,甚至生命安危!
廖远山回到家,一头扎进了卧室。
廖远山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不满,他甚至怀疑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在丰安这个政治舞台上领舞。他觉得十分地郁闷。他谁也不想见,他什么也不想听。他躲在自己的卧室,把自己灌醉。世界太沉寂,他打开小音响,让歌声和呐喊陪伴他悔恨的灵魂。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挚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是刘欢,用他低沉的嗓音唱着《从头再来》。是啊,“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对,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廖远山在心里吼了一句,迅速而果断地关掉了音响,走出卧室。
班子重新讨论老龙河工程总指挥人选。大家长时间地沉默,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发言。突然,盘而立自告奋勇地说:“如果各位信得过我,我愿意担任总指挥。”
“你?”罗安侧起头,表情怪怪地看着盘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