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字辈,翟姓源远流长,根基深厚。不过,这个辈序是经过后人修改的,用一首歌谣排列起来,翟姓三十六个辈序就是:“正应光明远,国运永向荣;卫家保祖训,忠兴道德昌;兴学登金玉,凤培多语云;治业传万古,吉祥庆来纯。”翟姓,在北方还有一个读音di,跟“迪”同音。南方的翟姓是从北方迁居而来。说起来我们这个姓很有意思,你看见上面那个“羽”没有?羽,就是翅膀,飞黄腾达的意思。下面是“住”字加一横,住宅殷实,“翟”也包含“宅”之意。翟姓后人,从事房地产业,大多能够成功。
翟语录听得一愣一愣的,以前光知道“翟”字怎么写,还不知道翟姓还有这么多的学问。翟云盛意犹未尽,又说出一番话来:“有书记载,翟姓出自隗姓,以国名命姓。隗本来是周代中原北部地区的游牧民族赤狄人的姓。春秋时,赤狄人活动于晋、卫、齐、鲁、宋等国之间,称为翟姓。公元前六世纪末,晋国大举进攻赤狄,灭掉翟国,翟人大多沦为晋国臣民,逐渐融合于晋人。翟人的后代就以原国名为姓,称翟姓。”这一下,翟语录一句也没听懂。心想,这翟云盛虽说是个做生意的,学问却这么大,真是了不得!
后来,翟云盛特意回了一趟老家,找了一些老人,寻问家族来源。有老人回忆,以前,村里有一本族谱,记载着南方这一系翟姓,原先并不是住在现在的地方,而是在一条山沟里。大约明代时期,才从山沟里搬出来。翟云盛掐指算了一番,再取出罗盘八卦转了一转,便认定大尖山下的枫树坳村,正是自己祖先的发祥地,那里的翟姓,跟自己同宗同脉。翟云盛茅塞顿开,怪不得第一次到丰安,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那感觉就是:回家。
贫困闭塞的枫树坳村,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有钱的族人,村人自然是大喜过望,视翟云盛为翟家的自豪,为翟姓光宗耀祖第一人。翟云盛不负众望,慷慨解囊,捐资重修尖山古庙。莫正秋问翟云盛,花那么多钱修那么个破庙,有没有价值?翟云盛回答,我人生的好运气,都是大尖山的风水带来的,何况那些钱也是一种投资。莫正秋不明白。翟云盛解释,大尖山是省级自然保护区,在整个丰安,找不到一座神庙,等新的尖山古庙落成,肯定是香火鼎盛。只要有你莫书记把一些手续办好,还用担心收不回成本?
“翟语录这个人怎么样?靠得住吗?”莫正秋要翟云盛给翟语录看看相,占个卦。翟云盛告诉莫正秋,早就给他看过了,不但看过相,还把过脉。“这个人虽然浅薄,唯利是图,爱往官场靠,但比较讲义气,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用得好,能够发挥他的作用。”翟云盛说得胸有成竹。
“最近,廖书记怎么样?”翟云盛问。
“心思都在老龙河上了。我们先不管他。”莫正秋回答。
何为易出事,廖远山出任总指挥(1)
梁小磊刚到办公室,见楼梯口站着老龙河工程总工程师张国年,还没有打招呼,张国年急匆匆把梁小磊拉到一边,问廖书记在不在,他有紧急情况需要汇报。梁小磊说,省里有领导来,廖书记陪同参观,今天肯定是没有时间了。梁小磊从办公室拿了材料出来,见张国年还在发呆,就叫张国年先回去,他等会儿跟廖书记说。张国年急得满头大汗,一再拜托梁小磊,千万要记得告诉廖书记,他有非常紧急的情况汇报,是关于老龙河工程的。梁小磊随口说,找总指挥何副县长呀,还有韩局长,你们先商量商量。张国年面有难色,低声告诉梁小磊:“这事,只能跟廖书记说。”这种情况常常出现,梁小磊习以为常。所以,当梁小磊拿着材料赶到廖远山身边,早就把张国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一直到晚饭后陪同结束,领导离开丰安,张国年的电话打过来,梁小磊才猛然想起。他把手机递给廖远山,轻描淡写地说:“早上,老张找过你。”廖远山听着电话,神情突然变得异常严峻。放下电话批评梁小磊:“他明明说有紧急情况,你为什么不早汇报?”梁小磊赶紧缩了头,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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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远山办公室。
廖远山皱眉问:“老张,情况到底怎么样,你说说。”
张国年看了看在一旁倒茶的梁小磊,没有马上开口。廖远山察言观色,吩咐梁小磊下班回家。梁小磊走后,张国年擦了擦满头大汗,说开了:“其实早些天我就发现了,事情不对头。这南水大桥是老龙河工程的重中之重,不能出半点差错。可是,他们偷工减料,不但水泥的标号不对,钢筋的型号不符,就连工程的操作规程,也没有按照要求执行。这样建造起来的南水大桥,质量根本不能过关!”张国年一着急,说话就有点结巴。
廖远山又问:“施工单位是哪个?”
张国年如实回答:“县第二建筑公司工程队。唉,不瞒你说廖书记,现在的建筑队都是挂靠的,一年上交多少钱给挂靠的公司,业务上,完全是自负盈亏独立自主的。”
廖远山不解地问:“工程不是实行了公开投标吗?”
张国年点头说:“是没有错,他是中标的。但是……”
廖远山问:“什么?”
张国年迟疑一下说:“这个工程队的工头你可能听说过,叫翟语录。”
廖远山一怔,淡淡地说:“知道。听说这个人很有本事。”
张国年一拍巴掌说:“对,很有本事。就说偷工减料掺假做假,一般人很难看出来。”
廖远山沉思着说:“如果大桥这样建起来……”
张国年摆手说:“不,绝对不行!那是豆腐渣工程呀,会出大事的啊!”
廖远山拍案而起:“简直无法无天!”拿起电话,要把何为易叫来。
张国年忽地站起来,要求廖远山先听他把话说完。廖远山也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了,把电话机撂下,听张国年继续说。
“开始发现问题的时候,我不敢轻举妄动。我了解翟语录,没有充分的证据,很容易被他反咬一口。通过取样检测,事情得到证实。我找到翟语录,跟他把问题摆开。他倒是爽快,承认了。但是他说,南水大桥那样的桥梁,用这样的材料这样的施工已经可以了,不会出什么问题。我说不行,一定要按照质量标准执行。他见我态度强硬,表示接受。但是事情并非那么简单。那天晚上,翟语录找到我家,送上了一个红包,里头有三万块钱。三万块钱呐,这么大一笔钱,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我怎么敢收他的呢?翟语录见我死脑筋,撇下一句话,出了事情有你们总指挥兜着,不用你负责任。我一听,总指挥不就是何县吗?我心里七上八下,连夜找到何县。何县要我检测清楚,是不是真的工程质量出现问题。我保证说,没有错,绝对是有问题,我检测过了。何县要我别着急,再检测检测。后来,我跟李俊才提起这件事,李俊才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劝我别较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我越想越不对劲,觉得事情复杂,找谁都没有用,只有找你!廖书记,南水大桥工程可不是小事情,事关重大啊!”
廖远山给张国年茶杯里兑上水,要他歇口气。听到这里,廖远山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开始思索。翟语录?何为易?莫正秋?甚至还有更多的人,他们有没有关联?想做什么?何为易这个工程总指挥,可是他廖远山亲自任命的。莫非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被卷进了看不见的旋涡?廖远山试探问:“老张,你接触翟语录多不多?这个人怎么样?”
张国年说:“接触不多,但是知道他。在丰安,只要有一点脸面的人,谁不认识他?场面上混的,就更不用说了,很多人都跟他称兄道弟。都说在丰安,没有他翟语录办不成的事。他是个生意人,凡是对他有利的,他会不惜代价。还有人说,这个人义气,出手大方。对了,他还是尖山镇人大代表。”
廖远山进一步问:“何副县长呢?跟翟语录会不会有什么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