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洵无奈的抱着她,顾宝笙却死死的不松手,滚烫的脑袋迷糊的靠在楚洵怀里,不停的问:“楚……楚洵……你说啊……”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等你神志清醒再说。”
现在他说了,顾宝笙也记不住的,回头还要拉住问他。
第二日,顾宝笙脑袋昏昏沉沉的从床上醒来,醒来的第一句便是问,“楚洵呢?”
鼻腔里有浓浓娇娇的鼻音,她嗓子也有些着火似的干疼。
她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有些怒意,“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他明明昨晚答应她,喝完药就会告诉她真相,等她醒了,竟是连人影都没有见到过。
半夏朝书桌那儿指了一指,顾宝笙这才隔着帐子看到,楚洵正坐在她的书桌上批公文。
今早刚刚放晴,微风绿叶下的春光有些清透的凉意,楚洵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黑衣,也不见他打一个喷嚏。
顾宝笙却是床上厚厚实实的褥子被子一堆,也还咳嗽不停。
楚洵听到她醒来的声音,倒是很自觉的放下信件,关上房门等她去了。
半夏端来一杯桂花乌龙给顾宝笙漱了口,飞快给她穿上衣裳,这才将楚洵请进来。
“楚大人,是您该告诉我这些事情的时候了。”
顾宝笙头不晕时,理智的可怕,半点儿看不出昨晚下了公堂后的失魂落魄和想问真相的倔强幼稚。
楚洵端着半夏沏的那杯蒙顶黄芽,浅浅抿了一口便搁在一边,突然道:“你真的想知道。”
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顾宝笙还是看出了此事似乎事关重大。
“楚大人但说无妨。”
楚洵沉默一瞬,道了两个字,“死了。”
“死了?”顾宝笙摇头,“不可能。”
锦灯笼那种果子本就娇小玲珑,姜德音怀孕后胃口不开,几个果子即便有堕胎之效,那时姜德音已经临产,以太医院妇科圣手宁行健的医术,怎会保不住胎儿?
她不相信姜德音会如此不谨慎细微,连高氏怀孕都没有看出来。
更不相信姜德音会由着别人害她的孩子,她却反能以德报怨,不怪高氏,还好生养着高氏的孩子。
至少,凛一没有读出来的另一封秘信里,写的是高氏亲手给姜徳音喂的锦灯笼……
如果姜德音真的有心瞒住这一切,真的有心一辈子照顾顾琤这个假儿子,又怎么会还给自己留下关于顾琤身世的书信?让自己防备顾琤?
楚洵大约也知道瞒不住她,右手碰了碰杯子道:“至少……陛下眼里,他必须死。”
顾宝笙抬眼惊讶的看他,“我娘她……”
就听楚洵徐徐道了一件隐秘的事出来:“她怀孕前皇恩寺山路大雨,她曾在皇恩寺山上曾被西戎睿王所救,一夜未归。”
顾宝笙微微错愕,西戎睿王其实比九皇子更有夺嫡的资本,当年先帝也曾有意让姜德音去和亲,魅惑睿王。
只是听说那位王爷后来身受重伤,这才不问世俗名利,归隐山林了。
但虎归山林,究竟是养病还是静待时机,只有睿王他自己知道了。
所以,顾宝笙几乎立刻就猜出来,“陛下以为我娘怀的孩子是睿王的,不是顾家的孩子。”
顾宝笙上一世倒是听说过这个王爷不少事迹,似乎是个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主儿,受伤似乎也是因为她的娘亲。
两人之间的事情倒是比跟姜德音青梅竹马的广平王复杂多了,因而,景仁帝才会疑心姜德音孩子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