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蹬上三级台阶,跨过门槛走入堂厅内。
因为楼唳让他不要乱动,林随意只能用目光紧盯着这两口棺材。以他的凡胎肉眼并没有发现棺材有什么奇怪之处,但两口棺材摆在堂厅之内就是古怪,加之林随意早知这是一场阴亲之梦,甚至不用多余去猜,也能联想到这两口棺材或许与阴亲的两位主角有关。
两位主角,一位梦主,一位死人。
楼唳道:“暂时没看出端倪,再看看其他地方。”
林随意估计楼唳也是用他的视角在观梦,于是他转战堂厅里其他地方。
在两口棺材后是常见的两根椅子中间夹着一个木几的摆设。两根椅子和木几后还有个高台,用一张大红的锦缎铺着,高台锦缎上摆着一对还未燃过的喜烛,蜡烛捻子是崭新的颜色。
这对喜烛的中央放着一个印有双喜字的瓷碗,碗里放着米,米中立着一根香烛。
林随意看了一眼,瓷碗也很新,碗中米颗颗饱满,像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插在米中的那根香烛也未燃过,保持着原本的朱色。
看过之后,林随意心想:哪家结婚是这样,这还真是把阴婚写在明面上,丝毫不加掩饰。
这些古怪的东西放在本就古怪的环境里反倒不古怪,于是最寻常的东西就变成了最古怪的东西——在高台上的左侧角落边摆着一张相框。
相框普普通通,可它并不适合出现在这个透着颓败古典的环境里,尤其是相框里的照片,照片没什么内容。这个没内容指的是照片里也是林随意此时看到的堂厅,堂厅里两口棺材,棺材后的桌椅,桌椅后的高台。
林随意能用自己眼睛看见的都收进照片里,林随意看不见的东西,照片里也没有多余。
除了这些东西,堂厅里就再没有其他。
林随意又把目光放在了两口棺材上,他是没看出棺材有什么问题,但不代表棺材没问题,因为他并没有去看棺材里面。
他考虑要不要看看,于是去问楼唳:楼先生,要不要看看?
楼唳道:“敲一敲就可。”
林随意一时没反应过来,楼唳解释道:“若棺材里有东西,敲出来的声音是闷,棺材里空无一物,则是脆。”
林随意来两口棺材之间:楼先生,先敲哪个?
楼唳说:“看你喜欢。”
林随意:……
也是,这种也属于无意义的问题,楼唳肯答就不错了。
林随意曲起手,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正打算用指关节去敲自己右手边的棺材时顿了一下。
一般来说,‘男左女右’,所以他选择先看看自己右手边的棺材里有没有东西,如果有,里面躺着的大概率就是梦主。而迟迟没做出敲击的动作的原因是,林随意不确定自己的右手边就是所谓的‘男左女右’的右,此时他是背对厅门,但他要是面朝堂厅的厅门,那他右手边也可以是左。
不过楼唳让他自己挑,林随意一个短暂的迟疑后,还是敲响了自己右手边的棺材。
叩叩叩。
是空无一物的脆响。
林随意又敲了敲自己左手边的棺材。
&nbs
p;叩叩叩。
还是空无一物的脆响。
这下林随意的脸色就凝重起来了,他转过身来看了看院子大门。
一开始他和楼唳都以为会有别人也来梦中,但此时天色最后一丝白光被遮蔽,并没有人来。不仅如此,连梦主与另一位阴婚主角也没出现,这种细节上的不对劲所透露出来的诡异更让人感觉不安。
“去别的地方看看。”楼唳说。
林随意暗自松口气,还好他能与楼唳交流,不然他一个人在这个院子里是真的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