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来的死遁计划,在清理完倭寇巢穴、大功告成之后,会安排人放冷枪“刺杀”,朱瞻基当众中弹,捂着胸口从山崖坠海。
朱瞻壑将大堂哥穿过的衣服和一只鞋子抛入海中,人为制造死亡假象。
朱瞻基将得到自由,然后乔装去京城找阿雷表白心意——朱瞻基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他认为只有自己自由了,才配向阿雷表白。
朱瞻基觉得,舍弃一切名利的他有足够的诚意,这样阿雷才会接受。
朱瞻基没有想到,他的完美主义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
朱瞻壑也发现了环首小刀是沐春的,不禁说道:“是不是干爹不放心我们兄弟和幼军,他毕竟在幼军当了一年教头,故意乔装成客商混在里头,偷偷来帮我们?不过,干爹怎么乔装,也不能化妆成娘娘腔少年啊。”
年纪差太大了。
朱瞻基觉得有另外一种可能,“可能对方不是干爹本人,他派了亲信过来帮我们。”
两兄弟的脑洞开到天际,也没有料到是阿雷“跑路”,沐春以随身武器相赠。
所以,当扮作人参商人的斥候恭恭敬敬把“见义勇为小兄弟”带到两兄弟面前时,两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面前的是阿雷。
“阿雷姐姐?”
“怎么是你?”
屏退斥候,两兄弟一口气问了是个为什么,阿雷心虚,低着头不回答。
怎么回答?
说我爱而不得,跑路疗伤吗?
朱瞻基捂住朱瞻壑的嘴,“她好像吓到了,拿一壶茶和点心来。”
朱瞻壑去倭寇老巢里翻检茶叶和食物。
朱瞻壑一走,朱瞻基扶着阿雷坐下,“不着急,等你吃饱了慢慢讲。”
阿雷绞尽脑汁编瞎话,“我……我忙了一年,终于做好钟表,献给皇上。觉得……好累,就出来走一走,四处旅行,没想到刚出了云间县就遇到这群穷凶极恶的倭寇。”
谎话渐渐说的顺了,正好朱瞻壑端着一壶茶进来,“没找到茶叶和点心,就几坛红糖,就用热水冲了,阿雷姐姐,你快喝。”
朱瞻壑一进来,阿雷就没有那么不自在了,喝着红糖水,心下稍定,“幸亏你们及时出现,平定倭寇巢穴,要不然姐姐姐夫就要拿一万两银子来赎我了。”
朱瞻基急道:“你以为女儿身能瞒多久?一旦戳穿,你一个女孩子……”
朱瞻基不敢深想,转换话题,训道:“以后出门走官道,住驿站,莫要贪玩耍,再如此冒险了。”
见朱瞻基相信谎言,阿雷有种劫后余生之感,连连点头,“知道了,我可不想再遇到强盗,以后宁走弯路,也要保证安全。”
朱瞻基说道:“我派人送你回京城,出了这么大事,胡尚宫和干爹一定很担心,你得先回家,让他们亲眼见你无事。”
阿雷忙道:“不用了,我此去浏家港,想看看各种使团,买一些书籍钟表,听说浏家港有大明水师保护,是安全的地方。”
朱瞻基怕横生枝节,说道:“不行,你必须先回家。”
阿雷把脸一横,“我为什么妃要听你的?比起云间县,这里离浏家港更近。到了浏家港,我就不走水路了,走陆路慢慢返回京城。”
“因为——”朱瞻基一顿,的确,阿雷没有必要听他安排,况且浏家港也确实安全。
眼瞅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旁观者朱瞻壑来了一句,“阿雷姐姐,我们兄弟二人带着幼军平倭寇前夜,你还请我们喝过茶,你是知情的。论理,你应该知道岛上战事是我们二人指挥,为何对我们避而不见,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和商队一起走了?”
阿雷恨不得把朱瞻壑的嘴巴缝起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