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寺位于石江城外二十里处,建在半山腰,山顶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陡峭的山后是滚滚的石江水,过了石江便不是石江城的地界了。
马车将车停在东江寺外,秦肃从窗口朝外看了一眼:“怎么停了?继续走!”
段棠愣了愣:“大兄弟,你不是说出城吗?这都城外二十里了!”
秦肃道:“我们去安延府。”
段棠嗤笑:“呵!到了安延府,你是不是让我送你去京城啊?”
秦肃垂了眼眸思索了片刻,低声道:“不劳大驾,我就到安延府。”
段棠双手抱胸,依在车壁上:“去安延府怎么也要三五日的车程,我没对我爹说,也什么都没准备……”
秦肃道:“有一包袱的银子,不需要准备。”
段棠抓起放银子的小包袱直接扔给了秦肃:“我不去!你跑就跑远点,人是我带走的,倚翠阁只会找我要人,到时候赔银子能了事,你不用担心有人抓你回去!”
秦肃有些怔愣的接过银子,好半晌却又放在桌上,再次抬眸看向段棠。
段棠想了片刻,伸手将坐垫上的丝绸扯了下来,将暗格里所有的肉铺、点心都倒出来,也裹了进去,打成了包袱,推到秦肃面前:“你带上我也是拖累,从山间的小道朝南走,三十里就有村子,到时候自己买匹马,或者走水路去安延府。”
秦肃没有动那包袱,不言不语,目光沉沉。
段棠道:“马车不能给你,不然回去我爹会问,我哥也会问。杜叔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当初是我爹的左右手,剿寇断了脚腕,来我家做了车夫,我爹特别相信他,我哥都不敢和他大声说话。他肯定会对我爹说所有……依我的爹的性子,肯定要弄清楚,知道你是我从画舫带出来的,大清早从我房里出来,那指不定怎么想,以为我把你怎么了,肯定把你抓回来和我成亲不可!”
杜威便在此时,敲了敲车门:“大小姐,下车吗?”
秦肃猛然回过神来,手中裁纸刀挽了个花:“休想耍花样!让他继续走!”
段棠为难,小声道:“我在家的时候就说来上香,现在换路,杜叔肯定会问的。”
秦肃沉默,垂着眼似乎思索着什么,又仿佛没有回过神来。
杜威疑惑:“大小姐?……”
段棠忙不迟疑的下了车:“来了来了!”
秦肃眼疾手快,扔下包袱就追下车去,不想那杜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着段棠就是一扔。
“啊!!!”段棠尖叫一声,便被埋伏在一侧的段风双手接住了。
杜威从车侧抽出长!枪!,快速的退到了段棠兄妹身前便挡住了秦肃的去路。
段棠吃惊后,这才看向段风:“哥?你怎么来了?”
段风将段棠推到一侧:“看看你脖子上的伤,要不是家中早有人报信,你把我都瞒住了!”
秦肃下了车,目光缓缓划过周围十来个人,这才眯眼看向段棠,眼神再无半分温软,冷飕飕的,面沉如水。
段棠道:“瞪我干什么!人又不是我叫来的!”
段风对秦肃道:“劝你最好是束手就擒,否则……”
秦肃抄起一侧的马鞭,冷嗤:“你们还拦不住我。”
段风挥了挥手,十多人瞬时围了上去。秦肃出手却十分狠辣,鞭子照着对面的面门便甩了过去。来人都是守门的兵勇,说起来武功都是花拳绣腿。可秦肃身上原本就有伤,年纪也太小,即便会些功夫,时间久了只怕也抵挡不住。
段棠忙拉住段风道:“哥!可别打伤了人,到时候还得赔钱。”
段风正看打斗,冷不防的听见这话,不禁怔了怔:“赔什么钱?”
段棠道:“这不是昨天从画舫里带出来的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