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临风僵住了,恐惧感再次袭上了心头,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双唇启启合合,对着电话欲言又止数次,却发不出一个音。
他爱她,很爱,可无论他怎么去努力,却始终无法将那三个字说出口。
他也知道这个问题有多重要,意味着什么,但他就是克服不了心头的那道阴影。
他还是害怕,怕自己一但把这句话说出口,她就会离开他。
尤其是在见了林柏悦之后。
一个多月前,从上海回西辅的那天下午,他在西辅市的某间高档画廊里和那位法国画廊老板见了面。
这间画廊前有一道长长的玻璃走廊,在走廊尽头,他见到了林柏悦。
她正站在那里等他。
四年没见,他已经快忘了自己曾经喜欢的这个姑娘长什么样了,年少时的那种悸动感也早已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殆尽,再次见到她时,他的内心早已没有了青春期时那股涌动的爱慕与喜欢,甚至没有了怨恨与愤怒。
她对他而言,几乎已经成了陌生人,但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因为她代表着一种过去,和面团与父亲一样,他们都是他成长过程中的一道伤疤。
伤疤已经不疼了,但是伤痕还在,并没有被时光抚平。
那天下午阳光正好,明媚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洋洋洒洒的照进长长的走廊。
法国老板早已在会客厅等他们了,他的女助理,也就是林柏悦,一直站在会客厅的门口等待迎接他和陆启。
一转进这条走廊,他就看到了林柏悦,步伐下意识地僵了一瞬。
四年过去,他已经不再执着于她曾经对他的欺骗,或者说,他对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男女之情。
她的出现并没有重新唤起他年少时的喜欢,但却再次唤醒了他支离破碎的童年。
面团,父亲,女孩。他都曾付出过感情,深深的喜欢过,也曾努力表达过自己的感情,但是那句喜欢一旦说出口,他们就会离开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那一刻他忽然特别想回到北佳身边,牢牢地抓住她的手,一辈子都不放开她。
即将走到林柏悦面前的时候,他身边的陆启突然低声对他说了句:“你完了,这妞一直在看你,一会儿注意点吧。”
徐临风明白陆启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也从林柏悦的眼神中读懂了这种意思。
他还没走到她面前,她就喊了他一声:“徐、徐临风。”
林柏悦的语气小心翼翼,眼圈在微微发红,神色中蕴藏着难掩的激动,看向他的双眸饱含爱慕与眷恋。
四年没见了,她很想他,但又害怕他还在怨恨她。
徐临风的反应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神色平静地朝她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林柏悦僵了一瞬,继而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强作镇定道:“罗贝尔先生已经在等你们了。”
那天下午他们和罗贝尔先生的交谈持续了很长时间,因为这个画廊老板非常欣赏徐临风,几乎三句话离不开他的作品和他曾经获得过的世界级大奖,按照陆启后来的总结就是:这法国老头用法语吹了一个下午的高级彩虹屁。
会面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为尽地主之谊,徐临风提出邀请罗贝尔先生吃饭,但是罗贝尔拒绝了,因为要赶飞机去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