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检查过后,安季同不拽法医术语,直接用大家都听得懂的语言说:“是摔死,具体的血液成分分析还要带回去再做详细检查。”
这是要确保血液里没有什么容易引起幻觉的致幻成分,如毒品之类。
钟斯年明白。
徐兴贤检查完死者跳楼的地点,下来后摇了摇头:“没发现什么异常,这里是老楼房,居民们在自己家里的阳台上晒衣服晒被子,不用特地跑到顶楼去,所以顶楼干干净净的只有死者的脚印,一双拖鞋,没有其他人的痕迹,没有挣扎和失足的痕迹。”
钟斯年看着放进证物袋的遗书和写了杀人计划的小本子,狠狠皱眉。
遗书是死者捏在手上的,有一部分被血迹沾染看不出来,大部分字体清晰,看得很清楚。
而且,还有郝淑贞第一时间拍摄到的多角度照片,能够拼凑出最完整的内容。
写了杀人计划的小本子倒是干净得很,字字清晰,是鉴定科的同事从楼上找到的。
安季同看了眼,惊呼:“好漂亮的字。”
可不是?
都说字如其人,死者的字如大家闺秀般端正娟秀,实在看不出会是卖猪肉大户贺大刀那样一个上小学不到一年就辍学的男人的妻子。
钟斯年给尉迟舒打电话:“尉迟,好好查查这个林映秋。”
尉迟舒:“是!”
钟斯年环视一圈,忽然问:“死者的儿子呢?”
文沙指了指这幢楼唯一暗了的房间,面露不忍,“他看过死者的遗体和遗书后,关在房间里,没有再下来。”
小区内发生自杀案件,不光这一幢楼,远的楼层居民全部围聚过来看热闹。
唯一暗了的房间,不太寻常,又似在情理之中。
钟斯年:“有哭吗?”
文沙:“没有。”
“我去看看。”
钟斯年把两个证物袋交给文沙,“尽快让笔迹专家做鉴定,看是否是同一人所写。”
文沙:“是。”
贺家的房子南北朝向,客厅朝北,两个卧室朝南,大的房间和客厅里有不少鉴定科的同事在搜寻,小的那个是贺泉的房间,房门开着,一片黑暗。
钟斯年站在门外往里面看,只能看到一个瘦弱的佝偻的背影缩在窗边,弱小、无助。
“贺泉,能谈谈吗?”
身影一动不动,不曾说过一句,却用肢体表达无言的拒绝。
刚刚失去母亲的他,需要足够的时间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
钟斯年没有强硬地要贺泉出来谈话,决定等明天贺泉接受母亲自杀过世的事,心情稍微好点了再谈。